覃炀不理,反手一转,第二波攻击袭向宋执。
宋执方才一退,脚跟靠墙,再避无可避,只能拔剑抵挡。
两件利刃猛烈撞击一起,发出锵的震响,宋执只觉得虎口一麻。
“覃炀,你要动真格,我一个字都不说了。”宋执皱起眉头,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痞样,不悦道,“大不了被你军法处置,但我没做亏心事。”
覃炀细眸微眯,“你没做?你没做还知道军法处置?”
宋执不敢松懈手里的剑,挡在胸前:“是!从立场讲,我不该告诉覃昱,但我不傻,你好歹问个青红皂白。”
覃炀哼一声,力道少几分。宋执趁机按下他手里剑,也收了自己的,继续说:“其实我不是去找覃昱,宵夜我没吃饱,你走后我饿得睡不着,便出门找伙计,下楼时发现覃昱屋里亮着灯,而且门口有个剪影,显然来者刚到,你走的时
候快三更天了吧,深夜到访,必有蹊跷,我就躲在门口听了一嘴。”
“这种下三滥的事只有你做得出。”覃炀没好气坐到太师椅上,反唇相讥。
“你得谢谢我喜欢做下三滥的事。”宋执二皮脸坐他旁边的太师椅,单脚挂在扶手上,软骨头一样斜躺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猜我听到什么?”
覃炀没心情跟他弯弯绕:“有屁就放。”
宋执一对好看的桃花眼露出浅浅笑意,低声道:“那个来者说,齐家倒台,牡丹的仇已报。”
齐家倒台?覃炀愣怔片刻,他们离开燕都不过半个月,朝堂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执继续说:“平时和齐臣相来往密切的党羽,除了纪侍郎,其他人降职的降职,查办的查办,全交由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有的忙了。”
覃炀回过神问:“纪侍郎怎么了?”
“升官了。”宋执食指朝上,“刑部尚书,回去我们该称他纪尚书。”
照这个势头,覃炀直觉纪齐两家倒戈了,难怪纪昌突然撒手不管,天天窝马车里装病,他恍然大悟:“那来者什么来头?”
宋执别别嘴:“人,我没见到,听口音燕都来的,我猜是兰家一路暗中护送,消息也随传随到。”
覃炀觉得猜测不无道理,不然没必要提牡丹,又问,覃昱说了什么没?
宋执叹气:“他能说什么,报了仇如何,人毁一辈子。”
覃炀骂他二五点:“所以你动恻隐之心,跑去告诉军机?”
“啊呸!我有那么蠢吗?”宋执吐口茶渣子,“什么恻隐之心,我是被覃昱发现抓进去的!”
覃炀:“……”
总归不管宋执为保命还是有意为之,覃炀都懒得追究,他只想知道覃昱的目的:“你告诉他八百里加急消息,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宋执回想道,“莫名其妙说什么该来迟早会来,我细问,他也不说。”
“该来迟早会来?指皇上亲征?”覃炀拿捏不准,按这个意思分析下去,他脑子一片疑惑,御驾亲征是鼓舞士气的好事,皇上为何藏着掖着?
他没想明白,也没时间深想,护送使者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队伍阵仗不大,两百余人,前一百人后一百人,把使者护在队伍中间,覃炀和宋执一左一右骑马跟在车厢两边,顺着官道向雁口关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