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平均两次病危通知,最多的一次,他一天里收到了七次。
那个时候,爷爷一度以为他撑不下去了,因为他所要承受的治疗就足以让常人致命。
可他活着,因为你。
爷爷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希望你会因此改变你的想法和方向,只是想将他对你的执念通过爷爷这个旁人的角度告诉你。
在他垂死挣扎的时候,他念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名字——苏安凉。
也许有不可逆转的事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可他对你,从来都是爱和温柔的。
爷爷曾怀疑他不懂情爱,否认他对你的爱,以为对你不过是执念罢了,可爷爷错了。
他爱你,从懵懂年岁开始。
或许司家孩子命里都带着偏执,执念入骨,让他们总受着磨难。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所隐藏的事,请你予他慈悲。
因为他从地狱来,都是为你。
……
“啪——”
苏安凉的眼泪落在纸上,指尖摩挲着上边的字迹,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流。
“爷爷,您果然是郁之的亲外公,和教出的人一样卑鄙!”
“他明明比我更卑鄙。”
门开的瞬间,郁之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苏安凉赶紧擦了眼泪,把信纸夹在了书里,深深的呼吸,试图将因为心疼难受颤栗的神经抚顺。
“你哭了?因为他?”
见她哭了,郁之瞬间阴沉下来,视线落在了她面前的书上。
苏安凉不敢看他,假装无意的翻着书:“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爷爷教我的时候,有些难过。”
“没什么好难过的,他走了,还有我。”
“我知道……”
苏安凉撕裂的心脏,似乎因为他这平静的一句话,突然开始缓慢的愈合。
郁之缓步走到她背后,手越过她的肩头,修长的指尖夹住书页翻看了几页:“老头子说你很喜欢这本书,我就留下了,不过它的注解和延伸佛学太复杂难懂,你这道行,再看五年也不懂。”
“爷爷说你喜欢看它……”
“不是喜欢。”
郁之突然躬身,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双目痴缠着轻言呢喃。“每当念它的时候,我就会发愿忏悔,试图让佛知我心愿,让我彻底拥有你。可我许愿千千万,祂未听到,亦或不允。佛言淫邪皆欲,不可触,可我对你,爱恨嗔怨皆是欲。苏安凉,你对我,是极恶极重的
孽障。我学佛不入佛,知佛渡不过,全因你。”
“九哥……”
苏安凉愣愣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此刻轻柔飘渺的话音,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靡靡蛊惑,让她一时无法开口。
郁之轻笑,深色的瞳孔里都染上了致命罂粟:“佛言:爱欲莫甚於色,色之为欲,赖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无能为道者矣。”
“什、什么……”
苏安凉舌尖有点打结,她看的佛学书籍很少,可郁之几乎将司老爷子所珍藏的所有孤本佛学全看,这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还用这么若有若无的暧昧语气,苏安凉无端觉得有些危险。
“佛言: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味,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若不断淫,必落魔道。”
郁之吻住她的唇,笑声弥漫在她耳侧,他道:“苏安凉,我已入魔,愿更深更远更无边无际,更无岸可靠,祂就算有心,大抵也不能制止我想爱你的心。”苏安凉纵然再不懂佛法篇章,也从他的言语里找到了重点,她羞恼的怒道:“郁之!不可开佛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