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爽爽带着儿子女儿跟着医生急急地赶过去,可还是晚了。
两个人被送进了手术室,伤情怎么样,顾爽爽不知道。
她茫然地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一动也不敢动,怕把雪糕吵醒。
等待是最难熬的,还好这两个大男人没让她等太久。
六点过半,沈浩宇先被推出来,他是醒着的,胸口被一圈纱布包裹固定,不能动。
沈浩宇没有多说,望着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他右臂受伤,左臂的手,指骨骨折,肩胛骨有枪伤,总的来说,不幸中的万幸,我们都保住了命。”
顾爽爽知道是因为他们有实力,命才会在。
她深深颤抖着呼出口气,“是啊,你们活着就好,就好。”
沈浩宇看到了顾爽爽怀里的雪糕,平安完好,他眼睛闭上,薄唇苍白又干燥,低低地问:“小宝?”
顾爽爽叹息,没有隐瞒:“在手术室,谨怀哥在协助手术,说是……情况不好。”
沈浩宇睁开眼,瞳孔急缩,一着急胸膛骨裂的伤口就抽.搐得疼。
“你别着急,谨怀哥中间让护.士出来过一次,我没听懂,但是还好,在全力抢救了,她能撑过来的。”
顾爽爽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
沈浩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状态很不好,被推进病房。
顾爽爽实在抱不动雪糕了,坐到椅子上,等待那扇手术室的门打开。
里面躺着她的男人,为了保护全家也护住了全家,那个英勇无比的男人。
沈墨城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太。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温暖,和所有幸福都从他心底升出来的感觉。
在手术室里,他有轻微的意识,偶尔费劲掀了一下眼皮,视野模糊幢幢,看到一束一束的白影,他分不清是医生还是鬼门里接待他的白无常?
他的左手坏掉了,打瞿振海打坏掉的,左手的肌肉和神经一直记得打人时的魔怔和疼痛。
沈墨城害怕地以为,杀了一个该杀的人之后,他也下了地狱。
这股恐惧一直蔓延到他现在睁眼,光线晃晃,看到了妻子儿女,看到了两大一小安静乖巧蜷缩在一块的柔光。
病房宽敞,不知道谁安排的,顾爽爽带着孩子躺在他斜对面的靠墙的一张床上,床很矮。
她柔软的身子趴在床沿,浅碎花长裙弯折,露出一双白润的腿,线条优美地弯在地毯上,脚踝小巧,细得只有那么一点点。
沈墨城盯着,看着她的黑发顺着纤瘦的肩散落下来,一撮被床上熟睡的女儿的小白手紧紧攥住。
女儿睡觉大概像极了她,横七竖八,肉肉粉粉的一只小胖脚丫子踢在妈妈的脸上。
沈墨城动了动,深刻的五官线条立微微拧住,气不顺地低咳了一下。
顾爽爽当即惊醒。
扭头就看到了醒过来,黑眸深深正看着她的男人。
顾爽爽有些正,脸色苍白的一下子有了表情。
她撑着床沿起来,沈墨城出声:“头发。”
他皱了皱眉,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嗓子哑成这样,嘶嘶地发出声音。
顾爽爽听见了,回头鼻尖正撞上小雪糕那只小脚丫子,四岁的女儿生的小,每个脚趾头就像大人的缩小版,圆嘟嘟可爱的,粉粉无意识岔开着。
她心里一片柔软,嘟嘴就亲了亲女儿香香的脚底嫩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