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似乎连窗子都跟着震了一震。
常夏半个奶油包还夹在一次性筷子上,却机械般的缓缓转过了头。
“要是你喜欢的话,我把下一季度的服装成品先拿过来给你挑,有喜欢的咱们就留下,不批量生产,省的你出门撞衫,好吧?”季庭一边往她的杯子里倒牛奶,一边问道。
没有回应,他又说道:“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好,那就等出产了之后我再买来送给你。这总可以了……”
季庭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在抬头时终于看到,此时的常夏正呆愣愣的望着房门,眼眸中的清亮澄澈全然不见,只剩下了浓浓的哀伤。
病房门口,那是霍泽越刚刚离开的方向。
原来如此。
这一大早上的种种怪异现象,季庭在此刻终于找到了答案。也许他早就感觉出了端倪,只不过一直不肯承认罢了,只是现在常夏的反应已经太过明显,就算他再想欺骗自己,也找不出理由。
常夏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没有了,嘴角淡淡的梨涡消失了,就连灵动的双眼都死气沉沉。与刚才做戏时相比,真是的天壤之别。
季庭心里忽的一阵钝痛,但还是带着浅笑故作轻松的问她:“为什么这样?他……惹你不高兴了?”
“……”
常夏还是呆呆的望着门口,半天才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季庭眨眨眼睛,说道:“拿我当挡箭牌用了一个早晨,总得跟我说说原因,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吧?”
他以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其中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有他自己清楚。
常夏回过头,依旧是那副悲伤的神情,但是开口的语气却异常平静,仿佛饱经风霜的老者,再没有什么可以触动她沧桑的心。
“我生病了,脑癌。在我后脑的位置,指甲盖大小,可能随时会……会死。”
她简短的两句话,几个词语,呈现出的含义却让季庭陡然一惊。
“什么?……你说什么?!!!”
季庭“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等常夏回答,直接跨步往门口走。
“你要干什么去?!”常夏追上去拉住他。
“我去找医生……现在就去找……找医生……你在这儿等着……等我回来……”季庭的下颌处绷得紧紧的,双手攥成拳头,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他的身体居然在微微发抖。
常夏拉着他的手臂,他不敢用蛮力挥开,只是一次次的去掰开她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没关系的,不知道你在哪里做的检查……现在有很多该死的医生会误诊的你知道么……我再去找医生来……咱们重新检查……检查……”
“季庭!”
常夏松开手,塌着肩膀站在房间中心,双目含泪道:“检查过很多次了,没错的。我亲眼看过片子……那一小块阴影,我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