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追出去干什么呢?
她把话说的这样明白,第一次第二次他可以安慰自己她是装出来的,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呢?之后一辈子,都这样欺骗自己吗?
现在的霍泽越,无法判断真假,无法做出抉择,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移动一下都不行。他像是个失了生气的木偶,精神和感情都被人生生的抽走,只剩下一副皮囊,冰冷生硬。
常夏这时已经走出了很远,起先是走,后来是跑。
她觉得只有离霍泽越更远一些,才不会心痛,也不用害怕自己会心软。等她觉得逃的足够远的时候,脸颊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起初她还会去擦拭,但是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她索性放弃,任由泪珠顺着下巴滚下来,在过路人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中,自顾自的机械般的往前走。
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有让汗液和眼泪一起将身体中聚集的那些情感带出去,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逼疯,不会爆炸。
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大,低低的抽噎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哀切的痛哭,连缓缓向自己驶来的汽车都没有发现。
上次突然按喇叭吓到了她,所以霍泽越没有再那样做,而是停下了车,追到她的身边。
“我送你回去。”
“呃——”常夏的哭声一哽,还是受到了惊吓,而这种惊吓随着她抹掉糊在眼睛上的眼泪看清眼前男人的一刻,瞬间上升到了至高点。
她把眼睛哭坏了吗?怎么又是霍泽越?!
“你怎么……怎么又来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因为舍不得。
霍泽越在心里这样回答她。因为在被她伤了心失魂落魄的时候依然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舍不得她去挤公交车或者走路回家,舍不得她因为他的“纠缠”的羞愤落泪,所以他又飞车追了出来。
但是这些,他不准备再告诉她,给她造成负担了。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霍泽越淡淡道。
常夏惊慌失措的摇头,紧接着就要拒绝:“不……”
“常夏……”霍泽越柔声喊她的名字,像是微风一般柔和,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耐心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把你安全的送回家,之后就立刻离开,绝对不会……纠缠。”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常夏看得清楚,那是苦笑。
担心她所以追过来,怕她误会所以解释,因为心痛才苦笑。
这样的霍泽越,她刚才伤害了一次,可是第二次,却再也狠不下心。
一段并不算远的路途而已,几天前就是从送她回家开始,那么今天,也从送她回家结束吧。
常夏点点头,朝着他的车走过去。
两人分别上车,系安全带,霍泽越发动汽车,常夏转头望着窗外,谁都没有再开口,更不会有目光的交流。
车厢中的冷气开着,并不算低的温度,常夏却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她想,也许这一次,就是真正的结束,她跟霍泽越从意外相识开始长达五年的纠缠,这一路之后,就彻底的结束。
等待相交线的未来,是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