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妈给我上完“课”,我出门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神态各异。
我把手揣进兜里,随手招招,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美女,请问您这个是去哪?”
“去医院。”
在司机爽快的答复中,载着我一路冲了过去。
“夫人,到了,您看是这吗?”我斜靠在椅背上,胃里的翻江倒海让我艰难的睁开眼睛,扒开车门,随手丢了车费,踉跄着下了车,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十几分钟后才恢复了常态。
看来以后自己去哪都有开车了,再这样下去打车,怕是下次就要结束在出租车上了。
我买了瓶水,一口含在水里,瞬间感觉后槽牙被刺激的疼,立马张开口,把水吐进了花坛。
“嘶!哎呀,真凉。”
我捂着下巴两侧,边走边揉,到白母所在的病房门口,我才感觉好了许多。
静谧的房间空荡的只有回音,明明是三个人的病房,却只有白母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寂寥。
我放轻脚步,悄悄推开门,但门还是很小的“嘎吱”了一声。
病床上那双红肿,伴着些青紫色眼眶的眼睛惊恐的盯着我,见我一步步走近,她的身子也开始剧烈颤抖。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我搬了把椅子,放在床侧,为了安抚,我特意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她退缩,我握的越紧,在她知道我并没有恶意后,颤抖的身子稍稍平缓了些,连眼神也柔和了。
温暖的阳光撒在床上,消瘦的身形藏在被子下,散落在肩头的衣衫已经皱皱巴巴,我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我的母亲老了一定不会成这般模样。
正当我出神,感觉手背一凉,低头看时,是白母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我的手背上,她的眼里泛着光。
“求求,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是白夭夭的母亲,我也是走头无路才来找她的,我只有她一个女儿啊,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其实,从一开始我疑惑这个女人是来攀附演苦情戏的,到上次她拿照片来证明自己身份,被常遇爵不相信,离开时的那个眼神,满满的无奈与绝望。
我很可怜她,更多的是同情,同情她与我一样是被家庭所抛弃的人。
压着心头的酸楚,我起身拿起柜子上的水杯,那水杯的杯口满是缺口,杯里残留的水都已是冰凉,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灰。
我转了一圈,连最起码的垃圾桶都没找到,顺着窗户泼了出去。
“知道打你的是什么人吗?”
我边蹲身倒水,边询问,她只木纳的摇头,嘴里呢喃着,“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正常,其实不用想,应该就是她亲爱的女儿下的狠手,那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下的去手的女人。
我以为白母不会过多的透露白夭夭的消息,但是我刚把水杯递到她身边时,她热泪盈眶的握着水杯,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白夭夭,十五岁离开的家,在家里和我大吵了一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以为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但是真的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时候叛逆也是正常的,谁还没有个和大人顶嘴的时候。”我安慰着。
白母趴在窗边,一只胳膊打了石膏,束缚行动,只能另一只胳膊撑着,嘴趴在水杯边,舌头在里面勾水喝,着实费力。
我看不过去,去护士站要了两根吸管放进了水杯里,她咬住一管,“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干瘪的嘴唇终于有了些水光。
她很满足的躺回枕头上,嘴角翘了翘,“你是常遇爵的夫人吧,我从第一眼看你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白夭夭那个不孝的人,怎么可能嫁入豪门。”
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母亲能这样评价自己的女儿,不是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最贴心的吗?当然除了我,很例外。
她轻哼一声,有些嘲讽的意味,“白夭夭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个眼神我都知道她要干什么,更别说她演的那样一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