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宫外便传来了一阵阵的肉香味,当然还有烧焦的味道。
这是人肉的味道。
不少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将自己的午饭,乃至于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第一波攻势,已经被司马腾防下来了。
“用条石堵住宫门,现在是能守多久,就守多久了。”
条石封门,这是墓室地宫入口的常见用法。
现在司马腾要将宫门封住,显然已经不打算出去了。
他要坚守住皇宫!
乘着这一会的功夫,宫门被密密麻麻的条石堆满。
这些条石,需要用木车运送,单靠人力的话,十个人都不一定能拉得动一块条石。
更何况。
他们拉条石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城士卒会用弓箭射他们。
火油的火终是有烧完的时候,司隶校尉刘讷当即发起了第二波的攻势。
第二辆冲车缓缓而上。
砰~
砰~
砰~
这次,冲车撞击城门,却将城门只是颤抖,不见要破裂的模样。
现在撞这个城门,其实在跟撞城墙没有区别。
嗖嗖嗖~
攻城上弓箭手下着箭雨,攻城一方损失惨重,却不见成效。
此时太阳西洛,天也慢慢的暗下去了。
显然...
天要黑了。
东赢公司马腾明白,今日这司马门,是被守住了。
皇宫外,司徒王衍的表情很不好看。
“刘公,这司马门,你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攻破?”
“这...”
司隶校尉刘讷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东海王明显是早有预备,其中守城器械不计其数,还有宫门过道,恐怕已经被巨石封住了,我用冲车冲撞,已经是不见成效了。要想攻破司马门,恐怕还需要时间。”
“我问你需要多长的时间。”
司隶校尉刘讷咬了咬牙,说道:“给我十日。”
十日?
这十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只给你两日的时间,两日若是攻不下,那我只好换人了。”
换人。
便说明你刘讷在他这里已经没用了。
既然没用了,到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封赏。
这当然不是司隶校尉刘讷愿意看到的了。
他现在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啊!
冒着这样风险,回报要是小了,他又干嘛要来造反呢?
“好!我尽力而为。”
刘讷真的是尽力而为了。
这久攻不下司马门,一来是因为东海王早有准备,那些守城器械都非常多,而要消耗这些守城器械,除了要用人命去填之外,更多的,是要用时间去消耗皇宫中的攻城器具。
两日...
东海王准备的守城器械应该消耗完了罢?
二来,是因为刘讷手中的士卒,那都是什么货色,说是有一万多人,但这一万多人都是家奴来的,根本没有打过仗,有些人还没见过死人呢!
这才去攻城,一个个就哭爹喊娘的跑回来了。
见到尸体的惨状,居然在战场上呕吐不止。
之前扶着冲车进攻的,都是雒阳的守备军队士卒。
今日的攻城,消耗最多的便是他们了。
明日的攻城,恐怕损耗会更大,若是明日没有攻下,他便不可能打下司马门了。
原因很简单,精锐的都打完了,剩下的那些家奴,他们根本就不会攻城。
刘讷之所以要十日的时间,那便是等裴頠将南营北营的士卒带过来,带过来了之后,有那些精锐士卒攻城,这城池才攻得下。
但很显然,王衍没有这个耐心。
不行!
或许该采用其他的办法。
司隶校尉刘讷的表情狰狞起来了,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譬如说,夜袭。
不过,这个想法才从刘讷脑中出来,便又被他否决了。
宫中灯火明亮,加之现在的月亮也很大,月色如练,想要夜袭,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讷便只能等待了。
次日清晨,司隶校尉刘讷便开始新一轮的攻城了。
一夜的时间,司隶校尉刘讷其实也没有干坐着,他在雒阳武库中拿出来了许多用的上的攻城器具。
譬如火梯、云梯、偏桥、鹅车、木驴、楼车、对楼、撞竿、兜竿等攻城登高的器械。
火梯、云梯、偏桥、鹅车、对楼都属于云梯一类,皆与城齐高,亦有高于城者,皆可以烧楼;云梯、偏桥可以倚城而上,下皆用车轴推行。
冲车也经过了简单的改装。
之前的攻城冲车为木制,总体结构就像一个尖顶木屋形,异常坚固,下面装有六轮;外蒙牛皮或羊皮,甚至有用金属板加强的,以防备守军的矢石破坏。
现在为了防止火攻,司隶校尉刘讷还命人浇上泥浆。
而且...
云梯之类的数目有数十架,楼车也有六辆。
不管里面的守城器具再多,他手中拥有的攻城器具,已经是可以攻下一座大城了。
新一天的战争愈发残酷。
家奴们背着云梯冲击城池,但被沾有金水的箭矢刀剑劈砍,从十多米的高空落下,当即身死,即便是那些没有死的人,被金水沾染了伤口,那在这个时代,几乎就是不治之症的。
至于所谓的金水,指的是煮沸的粪水,可以说是古代的生化武器了。
楼车依靠在城墙,却被火油泼上,即便是沾染了泥浆,但火油的火焰还是直接烧在楼车上的。
冲车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宫门,但宫门却是纹丝不动。
从旭日东升,得到夕阳西下。
一日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雒阳城内的守备士卒几乎被消耗殆尽,然而城池却依旧攻不下来。
剩下的家奴们,根本就组织不了进攻。
刘讷觉得自己是尽力了,于是他跑到王衍面前,说道:“王公,若是南营北营的士卒不到,恐怕短时间内,皇宫是打不下来的了。”
王衍在一旁观察过,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当然...
他的脸色肯定是非常难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