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秋转身离开。站在这里,她多像个愚蠢的傻子。
季半夏躺在床上,听着电话另一端傅斯年的呼吸声,听着他恳求她不要不理他,所有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始终一言不发。
心痛得无法呼吸,可她多么懦弱多么可笑,她竟然舍不得挂断电话。
身体里撕裂的伤口,因他而撕裂的伤口,让季半夏变得脆弱不堪,夜晚太孤单太冷清,她太渴求温暖。
得不到季半夏的回应,傅斯年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他突然开始唱歌。
他唱的是一首童谣。
“阿婆阿婆,带我过河,月光光,桂花香,城隍庙里,好烧香,烧了香,寿年长,做大生日讨新娘……”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稚气可爱的童谣,让人回到了一个遥远的年代,那个被呵护被宠爱的年代,被年老的外婆牵着小手,甜甜的吮一块麦芽糖。
季半夏静静听着,内心的焦灼和痛苦竟奇异的平复了不少。
绷紧的神经放松之后,无边的疲惫包围了她,季半夏躺在床上,在傅斯年的歌声中沉沉睡去……
而傅斯年,是被伴娘叫醒的。
“斯年,你怎么睡在这里了?你跟浅秋怎么了?她一个人回去了!”
傅斯年手里还握着手机,他没理会伴娘的话,睡意朦胧地看了看手机。
通话已经终止了。季半夏,终于忍耐不住,挂断了电话吗?
傅斯年自嘲的摇摇头,想站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
两个伴娘用力将他扶了起来:“赶紧去追浅秋吧,我看她好像生了好大的气。她现在是孕妇,不能生气的!”
“好。”傅斯年点头,一双眼睛却完全没有焦距,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