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侧头道:“不用加年龄限制吗?”
谢大笑道:“这里的人皆会水,有些年纪意味着他水性更好,也更沉稳。这样的人正好可以编入一般守军,随船来往各处。”
“想来柳城主让我从旁协助,就是想说这个意思。”
梁二瘪嘴。
好吧,论揣度娘子心意,他不如这酸儒。
他道:“明日我派两百兵士,你让人带着户籍跟着。”
“行,”江陵府的户籍册子,他才一进府衙便收拢起来,虽然尚未校对,里面还有些问题,但只做清点盘查,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又等片刻,见梁二再没别的事,便折身去官房。
梁二看他一眼,仰脸看天。
这几天天清气朗,最适宜信鸽飞行。
汴州城里,周小六叫来全四,道:“司马有事,你过去帮衬些日子。”
全四哦了声,道:“都尉,梁帅开春便要北进,司马还不准备回来吗?”
“这事司马自有分寸,”周小六瞪眼。
全四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
周小六又道:“到了那儿也别问。”
全四忙点头应是,未免周小六再说教,他赶忙道:“我这就收拾了出城。”
周小六叫住他,抽出个钱袋子给他道:“大年下的,你不在家也得让家里过好年。”
“不用,”全四笑道:“早前柳娘子赏下来的银钱都让我阿娘存着,家里尽够了。”
“让你拿,你就拿着,”周小六把钱袋子硬塞给他,叮咛道:“与你家里人说嘴巴严实些,莫说漏了。”
全四知晓,这是防着梁家那边。
他答应着跑了出去。
周小六立在那儿,遥望着江陵方向,良久,他叹了口气。
折回案几之后,翻开粮册,他紧锁眉头的提笔蘸墨。
正要落笔,就听来人报,说平伯来了。
周小六咧了下嘴,心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起身时,顺手把字条烧了,而后阔步来到门边。
平伯笑吟吟的拱手见礼,指了其后的一大车吃食,道:“快年下了,夫人着我送些酒肉之物过来。”
周小六赶忙道谢,又道:“劳老夫人惦念,小六实不敢当。”
平伯笑道:“都尉为护卫百姓,日夜操劳,些许吃食,不过是略表寸心而已。”
周小六呵呵。
早前梁司马在时,梁家送来东西,他们跟着蹭些倒是无妨。
现在梁司马不在城里,梁家还依然如此。
这倒是让人有点吃人嘴短了。
不过再怎么短,该守的秘密他也是半点不会露的。
周小六让人将车子来去后面。
那些年轻小子不知内里机锋,都欢喜的推车走了。
平伯笑眯眯的看着,末了忽的一叹,道:“看到他们就想起我家二郎君,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可不是,”周小六心说果然来了,精神瞬时打起。
平伯鼻翼微微闪动,一点糊味似有若无的飘散过来。
他状似不经意的侧身,见屋里燃着一盆炭火。
平伯抬眼。
周小六呵笑,道:“镇日困在屋子里动弹不得,这腿脚都跟小娘子一般惧冷了。”
平伯陪着笑了笑,眼睛再度扫了眼屋里,见周小六只是装傻,只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