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静看了眼外面,小声道了声:“是我。”
屋里安静一瞬,很快门闩滑落,门扉从里面打开。
管静和青苗立刻蹑手蹑脚的钻进去。
青苗脚跟才一进来,门扉就砰的一声合上。
青苗照例的吓了一跳,反而是管静多少习惯一点。
她转过脸,道:“你昨天不是说饺子味道不错吗?我今天特地又带了些。”
她示意青苗把食盒打开,顺手又把七八个包好的油纸包打开。
而后她抬眼看一直立在暗处的身影,依次捏起纸包里面的吃食,放进嘴里。
待到她将吃食咽下,身影将门拉开。
青苗立刻要往外去。
管静站起身道:“你的伤口该换药了,要不我……”
“出去,”身影声音微冷。
管静憋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把铜镜,方才脚边,道:“那你自己小心些,千万小心力道……”
身影已是忍到极限,没等她说完,便伸手来拖她。
管静被动的出了门,还不忘叮咛他,“天气还热,你的伤口不能捂着,等我走了,你就把窗打开。”
她话音未落,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青苗睨了眼还在颤动的门板,拉着管静出去。
待到走远,她才道:“娘子,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半点情都不领,你又何必上赶着被他欺辱。”
“离他帮我的,我做得还差的太远,”管静垂下眼睑,低声道:“要没有他,现在的我怕是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青苗亦低下头,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马虎,带错了路,你也不会被人欺负。”
管静扯了扯嘴角,道:“这也怪不得你,大约这就是命。”
两人说着话,重又溜回城主府里。
几乎没过半刻钟,柳福儿便得到回报,确定管静主仆确实出了门。
柳福儿叫了老常,道:“府里的规矩该好好理一理了。”
她道:“有些自恃老人,枉顾规矩的,该清就清一清。”
老常张了张嘴。
柳福儿道:“我知道初一立府时,他们帮了好多的忙,但这不是他们明知故犯的理由。”
柳福儿的声音有些严厉。
老常微微垂眼,心里暗自反省,是自己太过抹不开情面,纵容的结果。
“你若觉得为难,那便我来,”前有司空十娘事件,后又管静偷溜,柳福儿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老常赶忙答应,并保证定会处置妥当。
柳福儿并没有因此抬手,反而道:“正好阿娘在这儿,她对这些事情极为清楚,我会请托她帮忙料理内宅,你若觉得哪里不顺手,尽管去问。”
老常的脸一阵热似一阵。
他喏喏的应声,不知道怎么出去的。
待到晚上回家,他将柳福儿的话学给妻室听。
不想娘子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还半点也不客气的道:“我一早就说过,就算福娘是晚辈,可她毕竟与从前不同,那些规矩不是摆在那儿看得,得立起来。”
“你偏不听,纵得他们没个轻重。”
“现在好了,”她道:“以福娘的性子都忍不了,可想他们闹得到底有多过分。”
老常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了。
“赶紧的吃,吃完去寻孙礼探探口风。”
老常忙拿了胡饼,就着羹饭和配菜,吃了起来。
另一边,柳福儿也雷厉风行。
直接寻了汪氏,将府里情形大抵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