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呵笑,道:“放心,只要朱大郎无事,我阿耶才不会打。”
他道:“且突厥还在那边盯着,真要开打,他们还能不趁火打劫?”
“便是不打,也不成,”田大道:“河东今年灾情严重,六成粮食都打了水漂。”
他道:“与你说实话吧,就现下的粮食,我们根本坚持不到冬月。”
梁二眉头微动,道:“这么严重!”
田大点头,道:“朝廷一粒粮食都不拨,河中、山南两道皆粮食满仓,可朝廷就是不给,还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他道:“我们能想的都想了,就连田家的姻亲都借遍了,再没有办法可想了。”
梁二琢磨了下,道:“这个过后我能帮忙想办法,但现在肯定不行。”
田大道:“柳城主?”
梁二呵呵的笑。
田大心里有了计较。
想来梁二早前所说还真没经梁帅点头。
他这么说,纯粹自作主张。
他沉吟了会儿,道:“若梁帅困城,我们最多坚持到十月中。”
梁二点头,表示明了。
田大看了眼天色,吩咐仆从摆饭,道:“你我小酌几杯可好?”
梁二摆手,道:“吃饭行,喝酒就免了。”
他道:“我答应人以后不碰了。”
田大意会一笑,命仆从备些好菜色。
吃过饭,田大告辞。
待回到正厅,田大将梁二的话告诉田节度使,又道:“儿以为,此事可行。”
“她啊,”田节度使还有些犹豫。
田大郎道:“关于柳城主的传闻,儿听了很多。”
“儿以为,这是一位女中英豪。”
他道:“阿耶早前想法不是不好,以抗击突厥为筹码,据守而立。”
“但我以为,此计只能一时管用,且也只针对梁帅这等真心为国为民考量的人。”
“若哪时,突厥来袭,朱家定然借机报复。”
“我们腹部受敌,只靠一己之力,田家危矣。”
田节度使道:“你是这个家的嫡长,以后这田家,是走康庄大路,还是破家灭门,你自己定。”
田大郎垂下眼。
屋里随着他的动作安静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田大郎抬头,道:“儿愿意赌一把。”
田节度使道:“你若定了主意,那便去作罢。”
田大郎郑重点头,起身往府里偏僻的院落行去。
没多会儿,他带着一身狼狈的朱大郎来到梁二居住的小院。
梁二正在院里练枪,见两人进门,便收了枪。
田大郎拱手,侧开一步。
示意这人归他了。
梁二呵呵一笑。
他来到朱大郎跟前。
端量片刻,他忽然道:“前两年,剑南那边大肆抓小娘子充入宫里,这事你有份没有?”
朱大郎眯眼看梁二,道:“事关宫闱,你问什么问。”
梁二咧了下嘴,呵笑一声,二话不说,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朱大郎不防,当下便被揍的眼前发黑,口鼻窜血的栽倒。
梁二揉了揉拳头,道:“不说那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