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板在人才一上来之时,便撤开。
随后便急速驶向尚未被徐家攻占,又临海的东城门。
小船才刚出了卡口,就听一阵兵器作响,看守那里的兵士便被徐家军砍倒。
吴二郎咬了咬牙,吩咐舵手快些再快些。
舵手喝令人力加速。
人力们咬着牙关,用力的划着,恨不能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瞭哨回报,追兵已没有踪迹。
到这时吴二郎才松了口气。
他转眼,见吴节度使面色沉沉,顿时心里一突,忙起身请罪。
吴节度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与你大兄联系了?”
吴二郎点头,道:“已将信传了出去,想来明日便会有回复。”
吴节度使点头,精神很是萎靡。
吴二郎小意睨他道:“咱们是跟大兄汇合,还是先去接阿娘?”
吴节度使思忖片刻,道:“你阿娘那边不急,她们那最是安全,旁人也想不到她们会去那儿。”
“还是先与你大兄汇合,把其他安顿好了再说。”
吴二郎拱手,向门外略一示意,又道:“水已经烧好,阿耶可要盥洗一下?”
吴节度使打量了下自己。
多日的奋战,加上内宅女眷的离开,他一时没有留意,自己身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斑块状的污痕。
吴节度使点头,站起身来。
才一挺直腰杆,他便轻嘶着去按脖颈。
吴二郎顿时一凛,佯作没有发现,快速的退出舱室。
盥洗之后,父子两简单用了些晚饭,便各自歇了。
舱外,摇曳的灯笼随着舱室的灯光一并灭了。
暗夜里,大船如同一只幽灵,无声的划过水域。
南州边界,吴大郎捏着才收到的信,面色铁青。
他叫来亲随,道:“速去弄清侯都尉身在何处?”
亲随领命。
吴大郎重新摊开纸条,看了半晌,起身向外走。
守在门边的亲随急忙跟来。
“带几个人跟上,”吴大郎说着话,往阜头行去。
亲随不敢耽搁,急忙叫了边上的几个,紧随其后。
天色将明,侯泰便收到传信。
他走出舱室,眺望远处黑洞洞的城池。
瞭哨似乎察觉了什么,急忙敲桅杆。
“什么事?”
侯泰抬眼,问道。
暗夜里,他声音扩大几倍,清楚的传到瞭哨耳中。
瞭哨俯下来,回禀道:“城外好像有船来了。”
侯泰眉目一凛,抬手一招,便有兵士过来。
他沉声,道:“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兵士领命,快速放下小舟,向瞭哨所指方向划去。
侯泰眼仁微微晃动。
城中已经断水两日,以他推断,最迟后日,城里的百姓便会支撑不住。
到时候,城门便会不攻自破。
希望天能遂人愿,让他可以成事。
不然……
侯泰指尖缓缓收紧,纸条随之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