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松了口气,半晌又道:“你说孩子被宁氏接去了?”
柑香点头,道:“听说宁夫人让人收拾了前院,想来是送去那儿了
杜五唔了声,道:“跟你家娘子说,让她好生休养就是,孩子的事,我会看着办。”
柑香眨巴眨巴眼,一时没能明白他是何意思。
她将话原原本本带给马颖。
马颖咬牙,明白杜五这是打算过客拆桥,想要自己亲自看顾,借机培养感情。
思及此,马颖心里恨得滴血,却无可奈何。
正院书房,徐家家主接到传讯。
前往婺州的粮船在江浙一呆被人劫掠,护卫等被抛尸河中,船只皆不见踪影。
徐家主急忙命人传负责此次事情的徐九。
不想,徐九不在府里。
仆从赶忙出府,去他惯常习惯的茶舍、楼子等处翻找了个遍。
终于在一间小小的酒馆寻到喝得半醉的他。
仆从赶忙将人架回府里,又灌了两大碗醒酒汤,见他好些,才请他去正院书房。
徐家主正与几个兄弟商量该如何善后,见徐九满身酒气,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徐九摇晃着身体,向众叔伯们行礼。
徐家主忍耐的吸了口气,示意他坐去末座。
一直紧跟着徐家主的长随忙小碎步过去,小声向他说明发生何事。
徐九猛地瞪大眼睛,转眼见徐家主正看自己,便起身道:“阿耶,船队之事,我一直守口如瓶,从未跟别人提及。”
徐家主道:“谁都没说?”
徐九点头。
徐家主点头,示意他坐定。
徐九心却忽悠一下。
他忽然想起,曾经在某个瞬间,他似乎随口跟马颖说过。
不过她一个身居内宅的妇人,又肚大如罗,连走动都费劲,应该不会跟谁提及吧?
徐九心里暗自安慰,安静的闷头喝茶醒酒。
上首位,徐节度使瞟他一眼,转头道:“大兄,江南一地乃是吴家老巢,即便已被咱们攻陷,但其余威犹在。”
“我以为,此事该是吴家余孽所谓。”
徐家主也认同这点。
只是若追究,首当其中便是筹措粮草,并规划路线的徐九。
徐节度使道:“这些事情可以暂且放放,大郎那边正急等着粮草,我勉强能挤几百石出来,倒也能缓一时。”
“这,能行?”
徐家主道:“你那边的粮都是卡着定数送去的,若是拿出来,兵士那边怕不成吧。”
“没事,”徐节度使道:“只要把眼前应付过去,之后再去别处买些回来就是了。”
“好吧,”徐家主道:“家里也能弄出一些,我再派人去周边集镇买些。”
其他众人皆点头称好,并言尽可量的从自己那边也匀些出来。
商议完事情,众人陆续的散了。
徐家主叫住一直不曾吭气的徐九,道:“你也长点心吧,都是做阿耶的人了,怎滴还这般没有分寸。”
徐九耷拉着脑袋,闷不吭气听着徐家主教训。
约莫一刻之后,徐家主终于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徐九忙不迭拱手,快步退出去。
才转过月洞门,便看到柑香正候在那里。
徐九脚步一顿,缓缓走了过去,道:“怎么了?可是娘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