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从后面过来,拍了拍他,道:“石头,真有你的。”
“这趟你立了大功,回去之后,我多分你一成。”
谢大忙笑着道谢。
船主拦住他,道:“你也别多谢我,我可是存了私心的。”
“下趟出海,你还得跟我来。”
“你放心,银钱我肯定不差你。”
“好啊,”谢大笑着答应。
“那就一言为定,”船主伸出手,等谢大与他击掌立誓,才露出欢喜模样。
“走,我那儿还藏了瓮好久,咱兄弟两好好喝上一杯。”
船主搭着谢大的肩,拉他去舱室。
船尾,柳福儿正好拎着盆子过来。
见两人钻去舱室,她去看甲板。
足有五十丈的甲板,一多半的地方都被竹篓占据了。
柳福儿啧了声。
这情景从打他们搭上船主之后就不断上演。
每一次都很钦佩,每一次都很好奇。
他到底是怎么透过水面,找到鱼群出没海域的。
捞过就近的竹笼,拽出几条还活蹦乱跳的大鱼。
柳福儿端着盆去船尾的厨下。
那里还有几个妇人正在料理吃食。
见她过来,其中一人笑道:“正好,船老大刚才还说要盘鱼鲙,你就把鱼拿来了。”
柳福儿笑着把盆子递过去。
说话那人一把抄起跳得最欢的那尾,用力一摔,另一只手操刀。
只见她菜刀上下一阵翻飞,鱼鳞便剃了个干净。
柳福儿赶紧舀了瓢水来。
妇人把鱼一伸,柳福儿就赶紧把水浇上。
妇人手一翻转,而后把鱼拍在案几上,锋利的菜刀,来回滑了滑,就把鱼对半片开。
柳福儿赶紧去拿盘子。
回身就见妇人已片好两片,等她盘子到位,刚好摆上。
“行了,”妇人把鱼身最鲜美的部分切完,将余下的拾掇出来,准备熬汤。
柳福儿端着去整船最大的舱室。
船主和谢大已经喝上。
推开门,便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谢大正举着杯子,见柳福儿,立时一僵,面上显出局促。
船主抬眼,见柳福儿皱着眉头,便笑道:“杨娘子尽管放心,这回我可不敢让他多喝了。”
柳福儿浅浅勾了下嘴角,搁了鱼鲙,浅浅施礼,便转身出门。
待到舱门合拢,船主微微倾身,低声道:“你也争气一点,哪有这般惧内的?”
谢大呵呵干笑,干了杯中酒。
“我可是知道,你是个有内秀的,似你这般人才,何愁无妻?”
船主说着,想起自家那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再开虽说貌不惊人,但绝对不会饿着妻儿的谢大,动了心。
他转着眼珠,打算再蛊惑一番,让他休了那个哑妻。
不想谢大搁了杯子,正色道:“这话我听过就算,以后还请老大莫要再提。”
他道:“我娘子虽说不善言辞,但她心灵手巧,有她相伴是我今生最大的福运。”
“看你,不过是酒话,你怎么还认真了?”
见谢大大有要与一切看不起娘子之人断绝的表情,船主干笑着倒酒。
“来来,我与你赔罪。”
他举了杯,一口干了。
“是我认真了,”谢大面色微红,有些赧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