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后,跟车的两个小厮听到冯小郎当真在他安抚之下平静许多,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再不吭气。
车子一路直奔城门。
此时,因着车队堵在城外的百姓正陆续进城。
小厮远远瞧见,忙跳下车,一溜疾奔赶到门前。
在车子赶到之前,招呼兵士赶紧清路。
兵士得知情况,忙不迭叫上其他守城兄弟,将百姓驱赶去两边。
车夫舞着鞭子,疾驰而入。
小厮又急急跟上,险而又险的跳上座位。
车夫将车赶得几乎都要飞起,两小厮一人一边,招呼着让人让路。
因着过节,百姓皆走出家门,或逛坊市,或邀朋唤友,准备出游。
摊贩们抓住机会,摆上装着茱萸的荷包和菊花糕、九色糕等糕点,招呼来往的行人驻足。
南地的街市都是并行两个马车的宽度。
但因摊贩们摆摊,行人们行走其中,硬是将开阔的马路占得仅够一车缓缓通行。
车夫急着把人送去医馆,哪里顾得上那些无足轻重的草民。
一时间,车子经过的街道皆人仰马翻。
终于,车子停在了正骨堂门口。
小厮蹦下来,没等跨上台阶,便吼:“郑郎中呢,让他出来。”
负责接待的伙计正走到门口,看到两人身上独属于刘家小厮的衣裳,登时变了脸色。
他忙陪着笑脸,躬身到台阶边。
“两位,敢问寻我家郑先生何时?”
“找他还有能何事,”小厮瞪眼。
伙计心里激灵一下,翕翕着竟不成语。
谢大撩了帘子,从里面出来。
“烦请郎中来帮忙正骨。”
听说是这事,伙计心里长出了口气。
“两位且候,我这就去请先生过来,”他忙躬身一礼,急急奔去内堂。
很快的,郑郎中带着木条和药箱等物出来。
见人还在车厢,便踩着脚凳上车。
撩帘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人,他顿时一凛,忙拱手见礼。
冯小郎已经疼到极限,见他还婆婆妈妈忍不住骂道:“你是傻了不成,还不过来。”
郑郎中喏喏,急忙挪到近前。
谢大掀开被子。
郑郎中俯身,把半百头发束成髻的木簪自谢大肩头略过。
谢大垂下眼,面色淡淡。
郑郎中小心的拉开被剪开的裤管,查看便可,他道:“还请郎君原谅则个。”
他叫了两个活计,让其过来,按住冯小郎。
谢大往冯小郎头顶挪过去,顺带挪出地方给伙计。
“我按住他肩膀。”
郑郎中看他。
能在这个时候还在冯小郎跟前,且神情自如的,想来定是得用的。
他点头,做了下示范,道:“郎君就这么按住,我不说撒手,就别松开。”
谢大点头,依着他所做,压住肩头。
郑郎中示意,两伙计立刻按住冯小郎两腿。
郑郎中深吸了口气,将盖住腿的一干物什去除,两手按住他腿,用力一掰。
街市上,瞬时响起冯小郎几乎没有人声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