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转身看着容月儿远去的背影,轻轻扯了扯嘴角,恐怕接下来,在玉华宫的日子,比在宫凌睿身边挨鞭子还要炙烤吧,她心底叹了口气。
“你还真要娶了那海雪做侧室?”宫凌睿见容月儿走远,开口问道。
宫凌俊低头一手轻轻拂着袖子,不回答宫凌睿的话,“我回去了!”他道。
而后回身看了看十八,也不说话,直接转身抬步离开。
宫凌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十八,“爷等着你的鱼鳞高汤!”,而后,追着宫凌俊的脚步离开。
十八在原地愣了愣神,将晚上的事略过了一遍,如今容月儿已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只是,她一向心狠手辣,而自己又一时间脱不开身,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十八扯出一抹苦笑,抬头看天,轻叹一声,回身往玉华宫而去。
容月儿刚进寝殿,婢女便很懂事地端来了净面的银盆,放了玉容露的温水中,有悠悠清香入鼻,水面上飘着碎小的花瓣,盆底是大小一致的金豆子,在水里与盆底摩擦的声音低低传来。
“娘娘!”婢女将银盆至于盆架上,低眉敛目地退让到了一边,容月儿面色很难看,由嬷嬷服侍着退了外衫,将嫩白纤细的手指慢慢浸入盆中,却在接触到盆里水的一时,柳眉紧拧起来,怒意尽显。
“蠢货,你想烫死本宫吗?”容月儿厉声一吼,便将银盆掀翻在地。
婢女吓得立马跪地,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
容月儿的思绪却不在此,婢女一个劲地磕头,她视若无睹。
旁边的嬷嬷见状,上前一步,冲婢女摆了摆手,婢女迅速抱起银盆,抖着双手将滚落在地的金豆子捧进了盆里,躬身退了出去。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嬷嬷说着,轻轻扶着容月儿坐到了桌边,伸手接过婢女手中的茶碗,递给了她。
“那个自称晚知的婢女,回头让福禄去查查!”容月儿接过茶碗,深抿了一口。
“娘娘是怀疑?”
容月儿点了点头“尚武说当时与缪倾婷在一起的小厮也是女扮男装,而且身手很好,若不是,为何宫凌睿和宫凌俊要合力维护她?”
顿了顿,她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不是说宫凌睿一年前在翠生楼门前收了一个小厮吗?”
嬷嬷点点头“是,因为这个小厮,睿小王爷可没少被珺亲王收拾,而这个小厮,后来与他的主子一样,也出了名,人称‘犬十八’!”
“犬十八?”容月儿蹙眉,拔高了声音。
十八刚进玉华宫的门,便听见容月儿一声“犬十八”,她蹙了蹙眉,今晚情急之下临场发挥,借着那碗杏仁酪直接走捷径“随了”容月儿,但是她当时只是不想拖累皇后和宫凌俊。
十八不知道为何会突生恻隐之心,不想牵累别人,但是当时却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