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攸宁这怯生生的样子,余惊鹊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余默笙亲自开车,终于开口对余惊鹊说了第一句话。
“后悔吗?”余默笙问道。
后悔吗?
余惊鹊敏感的意识到,余默笙一定注意到了一些什么,不然不会问自己这句话。
“不后悔。”余惊鹊笑着说道,他的内心,更加强大。
他不怕余默笙看出来自己的异常,他现在有更多的自信去面对余默笙,去面对一个对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余默笙发现就发现,余惊鹊还有军统的身份在,当时打入军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吗?
而且余默笙只是猜测,还没有完全确定,余惊鹊何至于心虚。
余惊鹊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可是他强打精神,他不想季攸宁太伤心。
银行行动或许是季攸宁的第一次单独任务,余惊鹊不想给季攸宁留下阴影。
因为这一次的失误不在季攸宁,相反季攸宁做的很好,她应该充满自信的去面对下一次的任务,而不是带着胆怯和无限悔恨的回忆。
“先去医院吧。”余默笙虽然没看,他也知道余惊鹊在保安局不会好过,医院是一定要去的。
听到余默笙说去医院,余惊鹊低头看了看季攸宁,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陪你。”季攸宁急忙说道。
车子来到医院,医生来给余惊鹊检查,让余惊鹊脱衣服。
“你先出去吧。”余惊鹊对季攸宁说道。
身上各种伤痕,余惊鹊担心吓到季攸宁,想要她先离开。
可是季攸宁却摇头,她要留下来。
余惊鹊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但是却很坚定,余默笙率先走了出去。
余默笙的内心是强大,却也是一个父亲,他真的不想去看余惊鹊经受的苦难。
衣服被脱掉,伤口和伤痕一点一点的露出来,季攸宁的双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没有出声,眼泪却不停的流出来。
但是季攸宁没有闭上眼睛,没有回头,没有躲开,她直勾勾的看着。
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掌,眼睛一眨不眨。
余惊鹊明白,季攸宁同样在经历她自己的挑战,这是她需要度过的难关,余惊鹊没有出言去劝她离开,这是她的选择,她要走的路。
医生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叫了护士来处理伤口,护士虽然见多识广,可是看到这样的伤口,同样有点难受,因为这些伤口的形成,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处理起来很麻烦,很多伤口已经结痂,却需要清洗消毒,余惊鹊咬着牙没有开口。
这些疼痛,和在保安局经历的疼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复杂,繁琐的工作之后,余惊鹊重新穿上衣服。
季攸宁走上来,帮余惊鹊穿衣服,余惊鹊伸手擦了擦季攸宁脸上的眼泪。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战斗永远都是残酷的,战斗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就善待你。
季攸宁选择了这条路,这些东西是她逃不掉的,她需要直面这些残酷,甚至是习惯这些残酷。
帮余惊鹊穿衣服的时候,季攸宁的手指,慢慢滑过余惊鹊身上的伤痕,手腕和脚腕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