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肃刚才说的那样,今日下午,就在朝会后不久。
安国亭侯袁基就来找过,并且是携带重礼。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袁基突然来访,并且意外地携带重礼而来,周毖可谓受宠若惊,赶忙隆重迎接。
可今日的袁基竟出人意料的客气,竟不吝以兄弟相称。
如此诡异的事儿,周毖就吓了一跳,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点道理还是非常简单的,周毖不用别人细说也知道。
果不其然,话才说了三句,袁基就迫不及待的表明了来意,而且这个来意简直令周毖嗔目结舌!
记得当时袁基是这么说的!
“仲远贤弟啊,贤弟当日就在尚书台,想必应该知道,那日叔父忠心为国,为了彻查刺杀案,结果无意中得罪了群臣,所以今日在朝会上,不但愚兄和叔父被群臣群起而攻之,甚至还连累了仲远贤弟在内的诸位,愚兄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袁基是说的痛心疾首,声泪俱下,搞得真的好像十分痛心似的。
若是从前,周毖还真可能上当,但是现在,呵呵!
自从被李肃玩的死去活来,信任这两个字就从周毖的字典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知袁基只是客套,而且这次袁家着实把他害的够惨,王允那老儿朝会上还在穷追猛打,周毖不可能连这点记性都不长,于是就静静地看袁基表演,结果接下来大吃一惊。
袁基痛心疾首地做足了前戏,立马直入正题:“不瞒贤弟,叔父这次得罪的人委实太多,吾等今后必定被群臣围攻,为化解这一窘境,愚兄思来想去唯有一法,此法便是寻得一强大奥援,而此奥援便是李肃,若他愿意相助……”
当时听到这些话,周毖脑海中真如同李肃说的一模一样!
这家伙是是傻逼吗?
此念头马上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接着很快周毖又生出了另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这样的白痴混,还不如跟着李肃那个王八蛋混来的实在。
可现在,当回忆起当时的所有内心活动和情形,再一一对比李肃刚刚说的三句话。
“……你特么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上面这句话,周毖几乎脱口而出。
“哈,小弟当然是人,仲远兄不必惊慌,冷静,冷静啊!”李肃羽扇轻轻晃动,随意地坐了下来。
“不可能,你若是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周毖死死盯着李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面对质问,李肃不慌不忙,轻轻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为什么不可能呢?那件事袁太傅同样做的隐秘,小弟还是知道了,现在知道袁基去找你又有何难?”
“还不难?”周毖两眼发直。
“当然,在你家安插一名细作,很难吗?”李肃笑嘻嘻反问。
“……”周毖脸色瞬间黑了。
哈!李肃哈的一笑:“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啦!”
“你……”周毖那叫一个气啊。
李肃摆摆手:“好了,别生气,仲远兄,其实此事很简单,从一开始,小弟请袁太傅作为见证人,目的就是让他贼喊捉贼,好方便老太傅找替罪羊,这点仲远兄应该想明白了吧!”
“自然,但是你怎么知道袁太傅一定会找替罪羊呢?”周毖依然不解。
“这个简单,因为李儒李长史在假证据中无意中放了一份真的证据,也就是那日小弟回头递给袁太傅的那份,仲远兄记得吗?”李肃笑嘻嘻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把黑锅扣在李儒脑门上。
刚才还一头雾水的周毖马上想起了当日的情形。
那一日早晨,李肃特意跑回来一次,递给……
尼玛!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毖险些破口大骂。
怪不得当日袁隗就跟疯了一样,不要命地怼上各位大臣。
竟然全是那份证据搞得鬼。
有了这份催命符,袁隗当然是走投无路,只得拼命找替罪羊,否则阴谋败露,灭族之祸就在眼……
等等,不对,如果是找替罪羊,一两个就够了,似乎没必……
“仲远兄在想太傅大人似乎没必要跟那么多位大人过不去对吧?”
念头才刚冒出,李肃忽然似笑非笑地抢先开口。
“你又知道!”周毖两眼发直。
李肃手中的羽扇轻轻遮住嘴唇,眼神里充满了笑意,淡定道:“当然,这点心思不难猜,不过仲远兄,你有没有想过,当日的证据乱七八糟,根本未经整理,袁太傅要怎么在短时间里从中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替罪羊呢?”
“嗯?”周毖再度一脸茫然。
李肃懒得卖关子,直接揭示了答案:“哈,别猜了,答案就是一个个问过去,最后再找出其中一两只最合适的替罪羊,狠狠地弄死,等事情过去,再去跟得罪的大臣一一赔礼,说不定最后还能落下个忠君爱国的名声!”
周毖瞳孔骤然收缩:“所以你是故意把卷宗放的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