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真的不知道。”
他没有再逼我,“想不清楚就算了,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你呢?”他不守在我身边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冉,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难保……不过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相信他。
“注意安全。”
他朝我点头,“放心吧。”
当天晚上,我们离开了酒店,他把我带去了郊区。在那里,蒋正国的亲戚的亲戚有座房子空着,正要出租,他把它租了下来。外头,添了不少保镖,加上房子本身的安保措施就不错,可谓万无一失。
我打电话给秦坊,表示还要继续请一段时间的假。
“你倒是活着给我回来了啊。”他在电话里不冷不热,算是批了我的假。但也不免问我人在哪里,代宁泽交待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只能撒谎,说是出去旅游了。
秦坊哼哼了几声,挂断了我的电话。
从那天起,我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代宁泽停了我的手机,但怕我寂寞,给了另一部新的。除非有特殊情况,他都会过来陪我过夜,但得绕好远的路,换几次车,特别复杂。
我理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怎么就过成了警匪片,非得躲躲藏藏不可。
明箭易躲,暗箭难藏。我们最大的问题是,竟然不知道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终究是谁。在美国墓园里的泼硫酸,回国机场上的枪击事件,一件又一件惊恐地发生着,而对方竟然对我的行踪一清楚!
这样的事,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我这里,依然觉得可怖。有时半夜都会被噩梦吓醒,醒来时全身满满的汗。再这么下去,我非得精神病不可。代宁泽每次看到我被噩梦惊醒,都会拧紧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都拎不清楚,到底得罪了谁。
正因为不知道敌手是谁,才格外紧张,我倒宁愿他就站在我对面,跟我真枪真弹地干。
代宁泽每次天没亮就离开了,这样才能不被藏在背后的那个黑手发现给我带来麻烦。而每次,看到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抛弃在了茫茫夜色里,没有一点安全感。
我变得草木皆兵,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吓得弹跳起来,脸色发白,心脏停跳。我想,那人想必不是真的想要我死,而是让我生不如死吧。
我的猜测,并非完全错误。
半个月后,屋门口出现了一个乞丐。平常,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是不会管的,但那个乞丐真的好可怜。满头的乱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结成块,散发出恶心的气味,衣服破烂不堪,接近冬天,他冷得发抖。
他不断地跟外头的保镖求着情,表示只要一口吃的。语气可怜兮兮的,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在楼上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下了楼,从厨房拿了几大碗吃的出来。
“不能靠近他!”保镖紧张地来推我,试图把我推回去。我怪他们小提大作,但也没有坚持,而是把东西递给保镖,“把这些给他吃吧。”
保镖迟疑了一下,把东西接了过去,只是这么短暂的时光,我突兀地看到乞丐那张双混浊的眼里闪出一抹狠光……这光?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抹熟悉的眼光终究是谁的,眼前一点银光闪动,快得让人辩不清楚,等我反应过来,手臂上已经一痛,一根长针刺在了上头。
“你!”我气得去拔针头,气愤地看着他。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那人却突然掀开脏发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代名权!
我怎么也没想到代名权会出狱,而且以如此样貌出现在我面前。他张着一口黄牙笑得那么放肆,眼里全是邪恶的光芒。他甩了手里的发针器,得意地看向我,“余冉,我总算为我女儿报仇了!”
保镖迅速上前将他制服,他眼里一点惧意都没有。代娇娇的死,他大概知道了,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无畏。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你……银针里下的是什么药?”我此时想到的是电视情节里的毒针,如果真的中了毒针,我不该马上倒地身亡吗?
我茫然地看着被脸早就白掉的保镖制服的代名权。
“HIV,知道吗?”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对我道。我的脸倾刻间也变成了白色。HIV,艾滋病的简称,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