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游廊,庭院清幽,草木葳蕤,一个身着玄色阔袖长袍的沈沛白端坐于凉亭内,他斜对面坐了个穿着宝蓝色五爪龙锦袍的年轻公子,那公子头戴金冠,手中拿着一把百美扇,明明石墩上摆着云锦坐垫,他偏偏不坐,全无姿态坐在观鱼台的栏台上,自诩一派风流洒脱的气质。
“我说丞相大人,本王好不容易脱身来看你,你瞧瞧你怎么对本王这个至交的,连点心都没有,那个做点心的丫头,叫什么团团还是圆圆的,就那个一笑有酒窝的,让她给本王做点桃花饼。”那公子开口。
“翎王爷,您这会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怎么上我们丞相府来了。”站在丞相后面的怀安开口道。
“我这不是听说沈兄病重,所以才急急的赶过来探病啊,这一瞧沈兄印堂发黑,神志不清,果真是病得不轻。”翎王道,“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我听说上个月皇兄赏了你两个西域来的会肚皮舞的美人,让她们跳几只舞给我打发打发时间。”
怀安嘴角抽了抽,这是来看病人的吗,这分明是来看美人的!怀安对这个做事永远出乎意料的翎王已经无力吐槽。
翎王行事张狂,终日不思上进只爱美人和美酒,这是全朝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翎王是皇帝唯一的弟弟,是太后的亲骨肉,连皇帝都奈何不了他。
然而他说了半天,他对面的丞相表情峻冷,如同冰山一般,低头看手中之物,根本没搭理他。
“沈沛白,你在瞧什么呢,一付思春的模样。”翎王眼珠子一转,落在了沈沛白手中的画上。
翎王脾气古怪,难以相处,但偏偏对手段狠戾让大部分官员闻风丧胆的丞相对胃口,经常不请自来,就算沈沛白不搭理他,他也可以说一下午。
“此乃闻子道的渔翁垂钓。”
“渔翁垂钓……”翎王皱眉沉思,这名字他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
沈沛白敛去眸中闪过的一丝惊诧,“怀安,这幅画是何人何时送来的。”
“是一个垂髫小童,看样子是个乞儿,半个时辰前,恰好在属下进门的时候过来,指名此画赠予大人,属下问他是谁让他送的,他说是一个带着斗笠的大胡子叔叔,后属下跟踪那乞儿几条街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属下已经把那个孩子带回来了。”怀安回道。
沈沛白道:“让那个孩子来见我。”
翎王对画没兴趣,只对美人图感兴趣,他看了画半天也想不起从何处听说过这个名字直接不想了,看到一向对任何礼物不感兴趣的沈沛白如此关注这幅画,马上被勾起了兴趣:“这画有什么典故吗,难道是哪位美人赠与你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