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书房内,左相端坐于桌案边,端起茶盏浅咄一口。
“你……”韩幕辽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
宗政宣低垂着眼睑,“殿下,但说无妨。”
“你刚才为何反对斐然那门婚事?当真只是因为燕秦?”韩幕辽发问的同时,眼底带着淡淡审视。
父皇怎么想他不知道,但宗政宣……应该不止于此。
闻言宗政宣抬眸,“殿下,不然呢?”
“呵~,与我,你不必装糊涂。”没有用自称,太子用意明显,眼下他们不是君臣,而是知己,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宗政宣听得明白,双眼是不变的清明,“我说过,不会忘本。”
“哦?”韩幕辽仍旧不大相信,“这么说来,你还想成就燕秦那荒诞无稽的想法?”
“谈不上,但此人城府极深,心思变幻莫测,我们又何必在这个当口,制造些不必要的麻烦?”说到这里,宗政宣微微皱眉,“这两年来,燕秦到处招贤纳士给予厚禄,对四大家族更是虎视眈眈,眼下除了我宗政家,贺楼、尔朱、鲜于,怕是已经归顺。”
闻言,韩幕辽同样眉头紧锁。是啊,虽说现在韩武国风头最盛,可燕秦早已在暗中积蓄不少力量,此人野心之大绝对不容小觑。
“至于斐然,殿下以为燕秦从他那儿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么?呵呵。”突兀的,宗政宣竟是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斐然向来只钟意你一人。”气氛松弛,韩幕辽不觉说出心里话。
然而话出口,才想起宗政宣对此事十分忌惮,甚至将大公公的情感当作一种耻辱。
所以韩幕辽有些抱歉的朝他看去。
此时坐于桌案边的男子,眉目朗清,指尖正在轻抚下颚,脸上非但没有怒气,唇角还若有似无的轻勾。
“……。”韩幕辽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青兰院
方若悠垂首,安静的立在前厅。
斐苒看着这个当众胡诌,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女人,叹了口气。
“你走吧。”语气决绝,显然没有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
方若悠紧咬下唇,“将军……”
“你还不快走!干爹已是仁慈,饶你一命,若是换作从前,死一百次都不够你恕罪的!”小菊子恶狠狠瞪着她。
“我……我……”方若悠眼底含泪。
“将军,不好了,大将军!”工部侍郎急匆匆闯进来。
眼角余光敏锐得瞥到自家女儿正一脸委屈的站在大公公身旁,顾不得这些,方守信继续说道,“将军,大事不妙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斐苒心头一紧,真是那神马的多事之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有完没完了……
之后方守信顺了顺气,“大将军,您可知孙大人府邸,被数百名将士包围?”
“呃……孙大人?”斐苒快速在脑海中搜索,好像是那位吏部尚书,官职挺大的,那日还举荐自己接待他国使臣,“原因呢?犯了什么事?”斐苒追问。
“哪里啊,孙大人行事向来谨慎,就算真的犯了事也得陛下亲命,毕竟朝廷重臣,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封家!”
方守信大叹,看上去十分不满,“是四皇子手下的将领。既无圣旨,也无口谕,只留下一句怀疑孙府藏有朝廷要犯,就把四周围的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进出。”
斐苒听后不解,“那孙尚书为何不将此事告诉陛下?”
“唉!老孙家谁也走不出去,下官也是今日回府途中,偶然听到路边妇人议论,跑去一看,果不其然啊。”方守信也是不得已,才会赶回宫里找大公公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