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只说一个字的是郑粹,他怎么也没想到少爷会有这般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提醒少爷,以驸马的身份就算不回礼也不算失仪吧!只是郑粹忘了,驸马不是驸马,太监也不是太监,以两人现在的实际地位来说,这位老太监还真当得起鱼恩大礼。
第三个人当然是义昌公主,就算她再不喜欢鱼恩,鱼恩也是她的驸马,丢的也是她的人。回首恶狠狠的看了一遍四周,适时让那些人把欢笑憋在肚子里。
老太监毕竟是久经人事,无言也只是一瞬,急忙上前作势要搀扶鱼恩,嘴里同时说着:“驸马爷这可真是折煞咱家了。咱家是皇家的狗,哪能当起您这主人如此大礼?”
动作很标准,也很到位,在谁看来他都是要去搀扶鱼恩。如果不是鱼恩低着头,正好看见他向后迈了一下腿,他也会上当。正是这个动作告诉鱼恩,对方是想往后退,让他扶肯定要吃亏。可是人家已经做出动作,不让扶那便不是不识礼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正当鱼恩左右危难之际,郑粹上来解围,急忙把鱼恩搀扶起来,还不忘给对方赔罪:“公爷莫怪,少爷真得了失忆症,礼数之类自然是不记得了。”
老太监双眉微皱,双目微眯,看着鱼恩问道:“真失忆了?连咱家都不记得了?”
“莫说公爷,开始时就连老奴都不认得了。”
鱼恩不傻,事情发展到现在自然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马上目光远眺,双目一动不动,只是一瞬间便装成一个目光呆滞的傻子。老太监伸手在他眼前挥动,鱼恩的目光也随着手转移,只是双眼精光尽敛,还保持着失神的呆滞。
见他这幅模样,老太监转头把目光对准郑粹,略一沉吟后问道:“如果咱家没记错,你叫郑粹,对吧!”
“公爷说的没错。”
“你可认得咱家?”
“公爷自谦了,长安城谁能不认识公爷?”
“恐怕你不仅认得咱家,就连做梦都会梦到咱家吧好……”
好好的说着忽然音调一转,变成寒声质问:“你想杀了咱家,是不予不是?”
话说到这里,郑粹哪里还敢再接茬?急忙学鱼恩一般,跪地磕头不起。嘴里不停求饶:“公爷误会了,公爷误会了,老奴就是个家奴,哪里敢找公爷晦气。”
话是这么说,可鱼恩眼角的余光,正好能看见郑粹双目余光中的杀气,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原来家老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对这位老太监是真有杀心。
“桀桀桀……”
一连串的讪笑过后,老太监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阴厉,用森寒无比的语气说:“不敢?你们郑家都是疯子,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有些事情你忘了,咱家可没忘!”
说这话,老太监绕着主仆二人转圈,那眼神在别人看来像是在打量,在鱼恩看来更像是在观赏动物。
一边走,一边接着道:“一个家奴,顶着杀头的罪过救出少主,咱家是真心佩服。赵氏不孤留俊儿,灭门又是有程婴,长安城的士子们可是给你传唱五六年了。”
说完略有意停顿一下,像是在等着郑粹求饶否认,只是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现在鱼恩不得不佩服郑粹的演技,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磕头,仿佛也失忆了。
老太监走到两人正面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指向郑粹;“只是你忘了一点,你堪比程婴不假,他……”
回手拿起净鞭一指鱼恩:“可能是那个赵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