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空荡荡的营帐,鱼恩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场。如果自己能选择,他宁愿因为吃败仗被治罪,在这里被人现场拿走,也不愿意这般灰头土脸的离开。当然,他心中最希望的场面还是大军得胜,众人聚集在这里,吃吃喝喝,吹吹侃侃。
可惜愿望终究是愿望,他现在只想灰溜溜的走,甚至连个脸都不想露,他害怕见到这些热血的儿郎会舍不得离开。
亲兵已经被调过去欢送公主殿下,营帐外面也是空荡荡的,让钻进马车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就这样,密闭的马车伴着越来越高的太阳,七转八绕的向着营地外走去。
鱼恩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朗宁公主那边却有些拖沓。公主殿下出行,繁文缛节本来就很多,等她极不耐烦的做完这些礼节,准备踏上征程的时候,这才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驸马呢?”
冷着脸的质问很是理直气壮,仿佛这个驸马就是她自己的一样。
也许是并没有感觉到公主殿下有些不悦,也许是早已习惯皇家人的冷冰冰,内使只是如实回答:“已经坐厌翟先行一步。”
本就有些冷的脸庞,得到这个回答瞬间就沉的深不见底,近乎愤怒的娇哼:“是他不想和本宫同坐,还是你刻意安排?”
在她看来,鱼恩是武将,出行就该坐轺车。而她之所以坚持坐轺车,就是为了能和鱼恩同坐,这样一来才能拉近两人距离,擦出点爱情的火花。可惜现在……
能熬到独当一面的太监心思转的都很快,朗宁公主这般质问,内使哪能不明白她是啥意思?当即带着哭腔诉苦:“殿下可是冤枉老奴了!老奴把驸马安排到厌翟车,就是想让殿下能和驸马同坐,可是殿下非得坐轺车……”
公主不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还是一种病,朗宁公主显然二者兼而有之。她就错不得,就算是有错,那也是别人,没能和鱼恩同车,显然就是内使的错。冷着脸继续训斥:“你个杀才,怎么不早说?”
太监们都很善于对付蛮不讲理的人,内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见他一边点头认错,一边弥补:“老奴知罪,老奴知罪!殿下放心,一会儿出了军营,老奴就把轺车砸了!”
内使这一招明显好使,闻言公主殿下不只脸色缓和不少,还马上和他站到一起,轻声提醒:“悄悄地砸,可别让他看出来什么……”
“殿下放心,老奴懂,老奴懂。”
和这边的磕磕绊绊不同,那边走的就要顺利许多。孤零零的厌翟车,孤零零的穿梭,没一会儿就出了军营。然后就是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下来,等待朗宁公主的仪仗。
刚停下没多久,鱼恩就被大地的震动和耳旁的轰鸣所惊醒。打过这么多次仗,他对这些再熟悉不过,这是大队骑兵的轰鸣。
还未等鱼恩起身,老司阍靠在车边低声解释:“李将军说,不管小公爷愿不愿意,怎么也要送一送。刘将军还是右厢的人,不属于大军编制,所以他会跟着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