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途抱着夏陌桑下了马车,胖子与彦文、彦武抬着宋银帮的奸细跟在身后,陌远则走在最后保护他们的安全。
医不死带着众人走了一段小路,在几间简易的茅草屋院落前停下,院子外围是木头做的篱笆墙,院子里种植了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花草,摊开的几层簸箕里还晒着不少草药。
医不死捋了捋胡子,扫了一圈自家院落,满是神气的显摆:“老朽这院子里种的都是一些奇珍异草,出了澎栖谷这些草药当今世上可是寻不到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得意。
沈途默默打量着院子,既不回应也不反驳。
医不死倒也不在意沈途与陌远回不回应,他嘴里叨叨的走在前面,沈途与陌远则跟随在他身后。
进院子里之后,医不死对着沈途说道:“你带着夫人跟我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候吧!”
沈途看向陌远,眸中有着征求之意。
陌远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去,自己守在外面。
沈途这才随着医不死进入屋内。
进屋之后,沈途发现屋里摆设相当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摆在房子中央。
桌子不远处摆着一张大炕,房间有些低矮,适合老人家居住,却不适合年轻人落脚。
沈途不得不稍微低下自己的头,免得撞上房梁。
好在房间光线不错,窗户外可以看到院子里种植的花草,很是清新宜人。
沈途轻轻地将夏陌桑放到炕上躺平,拉过锦被替她盖好。
医不死走到门口关好房门,对着沈途说道:“沈公子,你先坐,老朽先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有劳!”沈途点了点头,在四方桌前的木凳上坐下。
医不死伸手探向夏陌桑的脉搏,渐渐皱紧眉头。
沈途见他眉头深锁,心下一阵不安,当即站起身,来到医不死身旁,有些焦急的问:“医老先生,我夫人她怎么样?”
医不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凝重的说道:“如若老朽没有看错,你夫人中的是玄冥化骨爪。”
他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理解:“这种阴毒的功夫怎么还有人在修炼?这可是损人不利己的邪功。”
他说着,又抓起夏陌桑的手臂边把脉边说:“没想到你夫人体内竟然有两心知的雌虫,此物可是南疆难得一见的蛊圣,南疆蛊族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被你们得到了。”
沈途没有出声回应他,只是焦急的看着陌桑。
“不错!不错!竟然能靠着它护住心脉,不被阴毒之气侵袭,老朽行医大半辈子竟也不知这是什么力量?”
沈途听他自言自语,却不说陌桑情况如何,不免有些着急,再次问道:“医老先生,桑儿她到底怎样了?可还有救?”
医不死摆了摆手,道:“你别说话。”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夏陌桑的脸色,全神贯注的探听她体内的情况。
“咦?”他挑了挑眉,颇为奇怪道:“她体内还有一种外力,好像正在压制着毒气侵入五脏六腑以及腹部,在这般阴邪的毒掌攻击下竟然护住了腹中胎儿,当真是稀奇啊!”
他神色有些激动,眼中大放光芒,拍着坑沿说道:“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这外力是来自双子之月吧?此物应当在她身上,并且已经与她完美融合。要知道世上有这神奇作用的也只有这件神器了。真没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能有幸得见双子之月的威力,当真是不枉此生啊!”
他看了一眼夏陌桑宛如睡颜的红润面孔,宽慰道:“有了这宝贝,要救你夫人可就事半功倍了。”
沈途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医不死捋了捋几根胡子:“要给你夫人解毒,这世上除了施毒者本人也就只有老朽能帮得上忙,当然,沈公子你也得做一些准备。”
沈途道:“需要我怎么做,您尽管吩咐!”
“沈公子,你得用自身灵力按照我所说的方法,将你夫人体内的剧毒分离出来,再把它们逼至她身体里的某处角落,最后再由老朽引渡出来。当然,在引渡之前还需要用几味药材来辅助。”
沈途见他话音停顿了,立刻追问:“什么药材?
医不死忽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肉疼之色:“通悬巅的雪莲,雌雄同株的龙竹草,深秣林的千年人参,以及穆玛峰的子清罗。”
沈途眉峰紧簇,问道:“此药材我闻所未闻,该去何处寻得这些药材?”
医不死回道:“沈公子莫急,方才老朽之所以说只有老朽才能救治她,就是因为这四种药材只有老朽才有。其他三味倒还好说,虽然珍贵但也不是孤本,最后一味子清罗,却是出自北疆极寒之地。经过无数个白天和黑夜,在千年寒冰中孕育出来,它是这世上最稀有的药材,老朽也是十几年前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得到它。”
沈途道:“医老先生,我可以去北疆再寻一棵来。”
医不死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回道:“老朽这一棵是用了多条性命才换来的,那个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你救过老朽一命,这宝贝老朽就算作是报答你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医老先生但说无妨。”沈途见医老先生欲言又止,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医不死捋了捋胡须,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硬着头皮说道:“沈公子,老朽实话对你说了吧!老朽这一生都在追求至高无上的医学,没有其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唯一就是……就是……有一个……”
他说着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医老先生,您有话就直说,我会尽力去办。”
医不死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其实老朽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癖好。”
沈途挑了挑剑眉,有些意外:“哦?”
医不死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自己的视线,缓缓道来:“两年前老朽去乐城游历,看上了一个小子,那小子面貌清秀,长得唇红齿白,清雅俊朗,经打听才知是易家大公子易高扬。这两年来老朽食不知昧,时时都在思念于他,只是老朽身份与他实为云泥之别,更何况……”
“哎!沈公子,老朽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易家这两年的所作所为老朽也听说过,日后你夫人若是与易家有什么冲突,还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
“?”沈途整个人一愣,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反应过来后内心极为震惊,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