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若也一心赶尽杀绝,和当年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云献看着邱韬,“我并不想你被仇恨蒙蔽了心,凡事要适可而止。”
家人惨死,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想报仇。可即便是要报仇,也找当年的罪魁祸首便好。
那个时候摄政王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哪里知晓什么。
何况如今祁国还很需要摄政王坐镇,天下大乱也并非他想要看到的。
“你当真对仇人心慈手软了?”
“他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仇人,若要说仇人,只有珩王等人。谁真的罪孽深重,谁并无关联,你心里都清楚的。”
“我只知道要用他们的命来偿还我满门的性命。”
“你若真想要摄政王的命,昨日何必提醒他?那场天火之下,或许他便丧命了。”“如今自然还不是时候,萧崇和魔人未除,如今祁国的确还需要他。”邱韬坐了下来,“我从来没打算让祁国大乱,让漠北蛮人入主中原。只是萧崇和魔人除去,他便不能再活着回到京城。我要温家的那个女
人眼看着她的骨肉都一一死去,尝尽世间所有的苦痛。”
“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阿献,这世上的事,从来都容不得我们心慈手软。”
邱韬离开后,云献也躺了下来,一时睡不着便径自出神。对于表兄而言,父母和外祖家的亲人都被害死,甚至云瑶姐姐夫妻二人也惨死,早就满心仇恨,不得解脱。
这么多年,表兄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报仇,让当年的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一心执拗,引堕成魔。
表兄的决定,他似乎从来都无力更改。
只是要让他对摄政王刀剑相向,他却也是做不到的。即便当年的那些事罪魁祸首就是摄政王的父母,可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本来也没有父母害死人,要让孩子来偿命的道理。
随意滥杀无辜,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只愿有一日表兄也能想明白吧!
……
萧崇并没有真的打算带着谢祎到战场上去,离着边关还有三四日路程的弋阳城,萧崇便安排了谢祎住下。
弋阳城内曾有位文西伯,曾是弋阳的大户,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大宅,堪比皇家宫殿。
当初漠北攻打怀戎,文西伯战死,树倒猢狲散,文西伯一死,郑家的人便都散了。萧崇便将文西伯郑家的这座大宅改成了皇家的行宫,萧崇便将谢祎安排在这里。
谢祎打量着这座大宅,的确是华丽至极,就连如今王城的王宫也并没有这样庞大的规模。
里面所用材料都极好,可见当年文西伯建造这座大宅也真是耗资甚巨。
只是将自家的宅院建造的这样美轮美奂,堪比皇家宫殿,可也是大忌。吃穿用度敢和帝王相比的,便都是僭越了。
如此张扬,竟然还曾在怀戎屹立不倒,倒也是有些本事的。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秋容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