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让他吃那个药会很有用,只是此时他都在质疑那个药效的真假了,自然也不好再勉强他服下药丸。他们夫妻已经将事情闹的这样大,刑部门口守着那么多的百姓。“自然我们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值得推敲,一步步按着规矩来,才能让人无话可说。我可不想最后虽然证明我的清白,却让百姓们都在质疑这个所谓的真相,那么这样的真相便显得没有意义。”谢祎叹息一声
。
因为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一切都听从刑部的,依然还是会让无数人猜忌她是和刑部勾结,刑部必然要包庇她,徇私枉法。
只怕很多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觉得她最后清白离开刑部是必然的事,因为摄政王怎么会让自己的王妃身陷牢狱?
什么都不做便足够引来很多的猜忌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做更多令人生疑的事了。
她要维护律法,首先要让这桩案子的结果经得住所有人推敲,而不是错漏百出。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是奴婢想的太简单了。”
“也并非是你想的简单,你所言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若说起来,谁都想这样。毕竟这世上的人,没谁是喜欢麻烦的。只是不喜欢,有时候却也不得不忍耐。”谢祎苦笑。
她也很想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弄清楚真相啊!可心里也很清楚着急不得,凡事总要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谁都很想用最为简单有效的法子,可偏偏有时候情势不允许。
醉岚应着便去找林丛了,谢祎则缓慢的品着茶,心绪有些乱。
其实她最不希望是凶手的便是苏景和柳氏,那种残忍的任性血淋淋撕开的感觉,她真的很怕。
人性是最经不得试探的,一旦摸索清楚了,往往是要令人失望的。
虽然世上从来不缺真善美,可太阳照射四方,被照射到的这一面自然光耀无比,可没有阳光照射到的那一面,自然是无边的黑暗,一切都是相对的。
美好有多美,残酷便有多可怖。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所有的猜疑都只是猜疑而已,希望其中能有什么误会,千万不要像是她所想的那样。
过了好一会儿醉岚才折回来,说已经让林丛去查了。
谢祎等了许久,郑乾才让人来找她,说是传召的那些人都已经到了。谢祎便带着醉岚回到了堂上。
公堂之上还真是乌压压的跪了不少人,先前服药的仆人已经眼神清明,从药效中清醒过来了。
郑乾最先询问的是那仆人的家里人,此次来的不仅有仆人的母亲还有大哥大嫂。
仆人的母亲说起两月前她的确是大病了一场,吃了好些药才见好的。不过抓药给她的却是大儿子,一直在床前照顾她的也是大儿媳,小儿子虽然匆匆回过家看她,却没给她买什么东西。
仆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家里人。
“大嫂,我将抓回去的药都拿给你了,你帮我说句话啊!”“二弟可不要睁眼说瞎话,一直给娘抓药的都是你大哥,我哪里收过你给的什么药。说起来你就是真把银子拿去赌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句实话,主人家也不会和你计较,你怎么还敢做不敢认了?”
仆人的大嫂王氏说道。“我和你大哥也劝过你多次了,让你别滥赌,你偏不听,就连娘病倒了也半点指望不上你。”
“大嫂,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啊?我何时滥赌了?你不能把我抓给娘的药都当成自己的功劳啊!”仆人痛心疾首的看着王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你大嫂,难道还能当着刑部大老爷的面说谎诬陷你?就连我会诬陷你,难道你亲大哥也会诬陷你?这人啊!说话还是要凭良心啊!总是说谎的人,早晚是要被人戳穿的。”
“二弟啊!你要是恨娘因为家里穷而把你卖了,这样就不想孝顺娘,那我也理解。可你明明没给娘买过药,非要说买了,这话实在是过分了。”大哥也说道。
仆人看着自己的至亲,忽然苦笑起来,“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娘越发的不把我当成儿子了。我老早就知道娘偏心,心里只有大哥,爹过世了之后就将我卖人为奴。“亏我还总以为,娘再是偏心,还是当我是他的儿子。没想到我这些年省吃俭用,见月例银子都拿回了家里,到头来你们却是这样对我的。对你们这样的亲人,我就不该抱任何奢望。”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还是有清泪从眼角滑下,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颓废和绝望之感。
“邓业,你家里人和主人家都在说你撒谎,你还有何话说?”郑乾问道。
“小人无话可说。”邓业始终闭着眼睛,不再去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