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婵蓦然抬起头来,看着顾长凤痴痴笑道:“若是你以后得了天下,难道不也是得靠这些笔杆子治天下吗?”
顾长凤头疼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来轻轻刮了一下海婵琼鼻,无奈道:“你这疯丫头,喝了几两花雕,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海婵伸手打掉顾长凤的爪子,仰首认真地看着顾长凤,轻声说道:“这个天下,本来就该是你的。”
顾长凤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起来,他紧紧抱着海婵,顺着怀中佳人的目光望向远处星空,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海婵似乎真是酒意上头了,她依靠在顾长凤并不宽厚的臂膀里,轻轻合上双目喃喃自语道:“我父皇在世的时候,我听他不止说过一次,长安城里那张座位,怎么来说都给该顾将军坐的,论实力,你顾家原本有二十万铁骑,打到最后虽说只剩十万,但那也都是对顾家王旗忠心耿耿的精锐老卒;论威望,哪次死战鏖战顾将军不是扛着将旗冲在第一位?哪次断后惨烈之战顾将军不是走在最后一个?凡是大乾将领士卒,无有不对顾将军死心塌地者;论人才,你顾家武有黎清、慕容长青、陆心佛等百年不遇之名将,文有元稹、郭相宜等安邦定国之能臣。赵家有什么?赵衡有什么?”
顾长凤收了收手臂,喃喃自语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父亲才不敢坐这张位子吧。”
海婵摇摇头:“我听不懂。”
顾长凤笑了笑:“你若是能听懂,你就别在这竹林里和我喝酒了,干脆去长安城里做一代千秋女皇吧!”
海婵傻呵呵一乐,开怀道:“我就算做女皇,也要回北越,去做北越的女皇,北越弹丸之地,人又少,比你们大乾好管多了。”
顾长凤略带宠溺地伸手点了点海婵洁白光滑的额头,无奈道:“还没睡觉呢,你就开始说梦话了。”
海婵张牙舞爪地再次打掉顾长凤的爪子,换了一个姿势依旧心安理得地靠在顾长凤怀里,悠悠然问道:“顾长凤,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顾长凤一脸正气,目光炯炯:“走遍江湖,行侠仗义!”
海婵微微蹙眉,嘟嘴小声道:“我是与你说正经的。”
顾长凤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说得就是正经的啊,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日后腰佩长剑,白衣飘飘行走江湖,看到有泼皮无赖调戏良家妇女之后就从天而降,大喝一声;‘住手!让我先来!’,啧啧,保管能把那些无赖的眼珠子震惊掉了!”
“就你还行走江湖?你连我都打不过!”海婵吃吃笑着,意气风发道,“本姑娘可是武道奇才,芳龄二九便是小金刚境界,而且姑娘还是听师傅所言,故意压抑着内劲境界才是这样,要不去年姑娘就是上四境的高手了!你身边那雪见姑娘,勉强算是九品武夫吧,可看她那年纪,至少得三十岁了!哪里能与我相比!”
说到最后,海婵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敌对意思。
顾长凤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海婵今日竟然穿上这一声雪白衣裙,感情是要和那雪见一较高下啊。
海婵醉眼迷离,伸出手来肆无忌惮地拍了拍顾长凤脸颊,呵呵笑着说道:“你小子从小雪山气海两处大穴被人毁坏,又在出生之时浸了尸水寒气入侵,这辈子是别想练出一丝内劲了,不过你也不用心灰意冷,以后跟着本女侠,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