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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含笑还礼,“劳摄政王殿下亲自来迎,让老臣受宠若惊啊。请,请,殿下先请。”
二人进入殿内坐下,一阵寒喧之后。
房玄龄道出此行目的,“听闻殿下派神机卫将京兆韦家一应人等捉拿来京,不知可有此事?”
李沐含笑点点头道:“有,有,确有此事。房司徒好灵通的消息啊。”
“不知殿下以何罪名缉拿韦家?”
“咦,房司徒难道不知道孤之前遇刺?”
“老臣知道啊。”
“那事就是韦家指使的。”
“哦……原来如此,那殿下可有加害韦家等人?”
“没,绝对没有。韦家人都活得好好的,孤一日三顿善待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房玄龄正色道,“殿下可知,韦家是外戚,又是晋安公主的夫家,就算韦家有罪,也须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堂会审,定罪之后由陛下圣裁。既然殿下并无加害韦家,就应该将韦家一应人等送至刑部关押,待奏请陛下之后,再行审判。”
李沐依旧微笑着摆摆手道:“人,孤肯定会交,不过孤不太信刑部和大理寺那帮子庸才,还是等孤将口供取得之后,再送刑部不迟。房司徒放心,绝不会太久,最多两三天,孤定命人移交罪犯。”
房玄龄一惊,他从李沐的语气和话中听出了两点,一是李沐私下刑讯了韦家,二是刑讯之后,有了突破口。
房玄龄急道:“朝廷自有律法,殿下虽贵为摄政王,但私设公堂,刑讯逼供,恐怕不妥吧?殿下如此行事,也太莽撞了些。”
李沐笑道:“孤初来长安时,坊间就给孤取了个外号,叫鲁县子,孤觉得甚为贴切。若孤不莽撞,岂不名不符实了吗?房司徒放心,孤心中有分寸。”
房玄龄无奈地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孤绝不会不经审判,就杀了韦家几十口,最多也就扇扇耳光什么的。哦,对了,刚刚孤就扇掉了韦匡伯几颗巢牙,李师,几颗来着?”
“属下没数,也就五六颗吧。”
李沐两手一摊,全然不顾房玄龄惊愕的表情,“扇了韦匡伯之后,孤还打断了其长子韦思言的一条腿。”
房玄龄震惊到了极点,手指着李沐:“你……你……你怎能如此殴打国朝外戚?”
李沐一副无辜状,“房司徒此话太过偏颇,难道只许他们暗杀本王,孤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吗?孤可是当朝摄政王。”
房玄龄跺脚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殿下怎能屈打成招呢?”
“呵呵,屈打成招?房司徒位列朝堂十几载,见过听过的屈打成招之事,还少吗?何必在乎多这一件?在孤的地盘,孤就是王法,谁敢忤逆,孤就让屈打成招。”
房玄龄气得手指乱颤,“你……你……殿下这是全然不讲道理了。”
李沐一听,瞪大了眼睛,扭头对李师道:“李师,孤没听错吧,房司徒现在在和本王讲道理吗?”
李师道:“房司徒确实说殿下不讲道理。”
李沐仰天哈哈一声,却全无笑意,眼神束成一条线,紧逼着房玄龄道:“讲道理?孤初来京城,就想为国为民为朝廷为陛下做些有益之事,孤想讲道理来着。甚至等孤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得知陛下在尔等的帮助之下发动玄武门事变,夺我父亲江山,杀我父兄,孤还是想讲道理,可他们只想耍留氓,不想跟本王讲道理啊。新政还没发布,就有人泄密,引起动荡,差点天下大乱。含光门外,若无护卫拼死相救,孤早已魂飞魄散了。所以,孤入乡随俗,也不讲道理,学着耍留氓了。结果,房司徒跑来,又要和孤讲道理了,这叫孤如何是好?”
房玄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成了惨白色。
李沐的话显然已经毫无顾忌,君臣之礼、一切禁忌,都被李沐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