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叹奈何?
突厥主将的弯刀斜指天空,戏耍过了,就是屠杀。
就在他要下令进攻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了异常。
不仅是他发现了异常。
所有突厥人都发现了异常。
大地震动!
为什么会震动?
几乎每个突厥人都知道为什么会震动。
那是大群的骑兵。
当一条黑色的骑兵线从远处慢慢升起、扩大。
突厥主将有过一瞬间的惊愕。
西边,突厥成建制的军队都已经调到了玉门关,哪还有这么大数量的骑兵?
他不但惊愕,而且恐惧。
不是对来的骑兵恐惧,而是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有这么一支规模巨大的唐骑从西边而来,那焉耆、龟兹、弓月……乃至碎叶城……天啊。
李师在迷离时,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
甚至比突厥人更早地感觉到,因为他是躺在地上的。
他也惊讶,但随即恍然,“该死的李沂,你终于来了。”
血沫充塞在李师的口中,令他无法说出话来。
但不影响着李师在笑,笑得那么舒爽,只是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划落,流进他的耳朵。
李师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
李沂来了。
轻松地拿下不设防的碎叶城,城中那数千突厥士兵,尽是老弱病残。
占领碎叶之后,李沂没有打算死守。
因为李沂明白,凭着一万八千多人,守不住这座城池。
想要守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朱邪克勒回不来。
这道理真得很简单,简单得象一加一等于二。
再强的突厥人,没有一个合适的领头者,就等于一盘散沙。
所以,李沂下令,由裴行俭领八千余人,驻守碎叶城。
他与席君买率一万骑兵回击玉门关。
原本李沂是想让席君买留下的,因为他还是信不过裴行俭。
哪怕裴行俭和他的士兵这一路的表现令人很满意。
可李沂愿意相信那些士兵,也不愿意相信裴行俭。
在李沂看来,做为驻防碎叶城的一方都督,更应该找一个能让李沐放心的人。
可李沂没有权力去调用席君买,席君买的本职在吐蕃的逻些城。
席君买也不敢留,因为此次随李沂远征,本就已经违背的李沐的意思。
所以,多方权衡,李沂最终决定,让裴行俭留下。
东归的路上,李沂不知道玉门关发生大战。
他顺手拔了弓月城,还留下了二千人驻守,与碎叶城唐军遥相呼应。
也直到此时,李沂才从大唐商人口中得知了突厥军早已攻入玉门关之事。
于是心急如焚。
一路不歇人,只歇马,一人三匹战马轮换,往东一日八个时辰地急行军。
李沂看不清楚,远处是哪支军队。
但他看得明白,那一小簇士兵身上的大唐军服。
既然是唐军,就该救援。
八千骑兵随即如水银泄地般铺散开去。
如一个巨大的扇面向突厥骑兵漫延。
突厥主将在这一刻惊恐失措了。
他的背后是玉门关,玉门关还在唐军的手里。
眼下骤然出现这一支唐军骑兵,那么要挡住,就得动用身后的攻城大军。
可问题是,一旦调动了正在攻城的主力军队,那么玉门关内防守的唐军就会醒悟,他们一旦出关,自己势必将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