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母泪水涟涟。
敲门声起,确认是王文超过来,车母连忙踉踉跄跄的去开门,却差点摔倒在地上,被车父扶住。
“小王啊……”车母一见到王文超进来,就遇到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他的手臂。
“小王啊,你救救小健啊,求求你一定救救小健……你在政府上班,你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健他不会杀人的啊……”
“阿姨,阿姨,您别哭。我会相办法的……这是张伟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杜蘅,您记得吗?”王文超问道。
“蘅衡啊,蘅衡是个好孩子啊……蘅衡,你是来救小健的吗?蘅衡,你一定要救救小健啊,你知道他不会杀人的啊……小健他没有娶你是犯傻了啊……”
车母看到杜蘅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车健的。我知道,他不会杀人的。”
杜蘅道。那些话自然而然的说出来,没有一丝犹豫。仿佛也不会去考虑是不是有一个律师的严谨的理智的分析,也没有去询问思考到底发生过什么,杜蘅的反应,甚至与这位焦虑绝望中的母亲相差无几。她笃定自己了解他,哪怕是车健曾经义无反顾的背叛过自己。
“阿姨,您说说,这到底还是怎么回事儿?车健的妻子怎么死了?怎么就抓走了车健?”王文超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啊……小健这两天是和小玲闹了点矛盾。这两天小玲出门旅游去了……小健就吃饭的时候先回家,中午晚上在家里吃饭,陪我收拾收拾,有时候看书。白天的时候就是这样,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干。晚上的时候,他才回自己家住……”
“就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出门参加同学聚会。结果还没有出门呢,就有警察敲门,说发现小玲的尸体,说经过别人报案,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就给抓走了……”
“小健被抓走的时候一直说,他是被冤枉的,他不知道小玲死了,她没有杀人,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车母一边哭,一边说。
车母知道的消息很是有限,并没有很多有效的消息。
“庄诗玲失踪几天了?车健一直回来吃饭,没有去找么?没有报警么?”杜蘅问道。
庄诗玲失踪,车健却行踪正常,这本身,并不正常。
“车健和小玲感情一直不太好……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挺勉强的。蘅衡,我们家小健对不起你……小健娶这个媳妇儿就是倒霉啊……”车母又忍不住的抹泪。
杜蘅从包里拿了纸巾递给她,请她继续说。
“您说说车健和庄诗玲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订婚,领证,是因为小健说,有一天喝醉酒了,一时糊涂和小玲……就有了孩子。小玲一定让车健娶她,这哪儿有办法的事儿。人家是大领导的千金,我们也惹不起啊……后来就领证了,可是没有到结婚的时候,孩子就没了。也不是我们多心啊,说是有孩子,可是心大的也跟着人家旅游去,夏天去了青海,说凉快……回来就是孩子没了,也没太伤心,说是在家卧床了几天……”
“当时已经领证了,该结婚还是得结婚的。就办了婚礼……我们的条件也就这样,不是很好,之前攒了点钱,就在马路对面的蓝湾美墅买了一套小两居,这才交房刚刚装修,还没有装修完呢。之前车健住单位宿舍,后来就跟小玲在外头租房,小玲结婚之后,也就回过一次家……”
“他俩结婚后就经常闹矛盾。也不是说小玲不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骄傲些,脾气娇惯些,跟我们不是一样人吧。反正也不是挺合得来的……小玲喜欢逛商场,到处玩,去酒吧喝酒了,跟朋友们聚会了,总是想着旅游,爬山,蹦极什么的。你知道车健,他喜欢安静,在家里看书,去了中院工作之后,工作又忙,他有上进经常加班看书看卷,这俩就越来越过不到一块。说是结了婚,也没看出来这孩子有过得好……”
车母皱着眉头说着。杜蘅知道,车母是一个很传统的温和的人,尽管她的形容词很是克制的,杜蘅也听得出来老人对于儿媳妇的不满。
“就是小健倒霉摊上了庄志明他们混蛋一家子!小健就是被他们毁了……还说什么,肯定是小玲在外头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害了,结果还栽赃小健……小健他这么老实,怎么会杀人……别人不知道,他庄志明不知道他丫头什么货色……”
车父突然跳脚大骂。
这样的话,已经很是露骨,任是谁都听得出来了。
“这件事,前前后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么?”杜蘅问道,没有细问他们家的故事,大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唯是眼下的事情最是需要明白的。
“就是俩孩子闹矛盾了……他们也经常闹矛盾,然后过年工作也不忙小健就回来吃饭,没别的了……到底是什么矛盾,小健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多问。”车母道。
“大年初一回来拜年小玲就没有回来。初二那天去丈母娘家了吧,初三就闹矛盾,小健就回家吃饭了,说小玲出去玩儿了,这也不是就两三天么?到底是啥事儿,真不知道。小健也不知道啥事儿呢……我的孩子……”
车母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阿姨,您放心吧。我们去公安局问一下情况……人不是车健杀的,我们肯定有办法帮他证明清白的。”杜蘅道。
没过正月十五,北方的小城还是时不时有爆竹声声,有着浓郁的年味。狭小的四十平米的房间里,站着几个人很是局促,显的屋檐都低下来,越发压抑。破旧的房间,老式的家具,凄哀的老人,都让杜蘅看着难过。
杜蘅相信车健,这个一直是自己心中伟岸光明的男人,他聪明智慧,温和大气,从这个灰暗的环境里走出来,他不该也一定不会走入深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