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后,一辆越野车在31国道上飞驰而过,车往西开着,穿过藏民聚集区,穿过密密麻麻的四川人和藏民开的饭店,一路向西。
马风旗布满了寺庙上空的深邃的蓝天,朝圣的僧人随处可见,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中却充满着神圣的渴望。
汽车穿过茫茫的戈壁滩,追随着奔腾的藏羚羊群,消失在了人迹罕至的无人区。
绕过一片丘陵,视野顿时开阔,一个湖泊顿时闯入眼中。
在西藏这样的湖泊大大小小有1500多个,可是大多数已经沦陷在了藏民的招待所,和四川饭店中,像这样如同处子般的湖泊所剩不多。
一切都是当年之景,一同我第一次闯入这片净土之中。只是此时暮色逼近,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昏冥当中。
我把车子停在湖边,湖水的尽头是淡淡的山影,那山的影子的和金色的云朵混在一起,由于是傍晚,湖水没有显现出那种圣洁的颜色,是一种深沉的蓝,泛着细碎的水花。
这里极其安静,除了水面上荡漾的波纹,天空中缓缓变幻的云朵,就只剩下我了。
天空中的云朵非常壮观,我想任何一个来到西藏的人都会被西藏的天空震撼,这片土地是这个世界上离天空最近的无论是蓝天碧云,还是傍晚的霞云,都那么的震撼人心。
我关掉了汽车引擎,爬上车顶,我盘腿坐下,左边是一罐啤酒,右边是我的平板,里面装满了关于张晓的资料。这一个多月以来,犹豫归犹豫,我还是干了一些事的。
我喝着三块钱的啤酒,眼睛觑着张晓的照片,这似乎是她唯一一张面带笑容的照片。照片里看起来要年轻很多,还是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她遭遇这场噩梦之前的拍的吧,小学还是初中?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从她曾经的一份档案中找到的。
如果说自从她经历过那一切再也没有笑过,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
虽然这片地方是那么的让人心动,但是一同我之前说过的一般,这个地方同样能勾起我那段痛苦而又罪恶的回忆。
那个藏族喇叭因我而死,就在这个地方,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多年之前我也是像今天这样驱车闯入这片无人区,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时候我只能开一辆二手的皮卡来完成的旅行,而现在是一辆路虎。
晚上很冷,我躲在车里面,车外面是风声,风声中夹杂着狼嚎声。
我辗转着不能入睡,这里没有手机信号,电波都不能传到这里,打开收音机,只有嗡嗡嗡的电流声。
我趴在由座椅拼成的床上,一页一页的看着我收集来的资料,她的经历和中国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是一样的,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进入职场,这是无数中国人的生命轨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如果不是她母亲王荣华的陈述,我绝对想象不到,那苍白的外表之下,灵魂早已分崩离析。
当年她和父亲发生事故的具体消息我没有找到,赵晓的母亲说这场事故只刊登在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上,在媒体资讯不那么发达的那个年代,这样的消息很快就遗失在时间的洪流当中。
但是所有的矛盾都无疑指向了西藏,我和张晓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我和她曾经在西藏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