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莲看了看其中闪烁着些许昏暗灯光的仓库,略微定了定神,旋即大步走了进去。
既然胡大哥他们百般提醒,那么自己还是多当心一点吧。
“唐大哥,我来了。”
白清莲唤了声唐涉的名字,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空的仓库却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
“嗯,过来吧小子。”
唐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欣喜,就好像是那种前辈对后辈充满欣赏似的的情绪。
白清莲闻声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后便见唐涉坐在一个破烂的木箱子上,正置身于烟雾之中。
“稍微耽误了会儿,让唐大哥久等了。”
白清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抱歉地说道。
“嗯,不碍事,正好在这抽两根烟。”
唐涉挥了挥手,荡开了眼前的烟气,随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唐大哥,是要和我说什么事呢?”
白清莲自知时间不早,便首先发问道。
“坐下说,别站着。”
唐涉再次笑了笑,却并没有急于直接进入正题,而是从旁边拉过了一只大木箱子,紧接着推到了白清莲的身侧。
“谢谢。”
白清莲也不做作,礼貌地谢过后便坐了下去。
反观唐涉,仍旧不紧不慢,将一支烟衔到了口中,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根香烟,放到了白清莲的大腿上。
“抽根烟。”
唐涉和善地笑了笑,随即掏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Zippo,准备点燃口中的香烟。
“谢谢,我不抽烟。”
白清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烟草并不感兴趣。
“是吗,那成,我直接和你说事儿吧。”
唐涉像是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白清莲,而后又点了点头,便甩手灭掉了刚刚才点燃的香烟。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刻意地照顾白清莲一般,丝毫没有一丁点作为“东区老大”的架子。
这一切自然也被坐在其对面的白清莲注意到了,不禁愈发地觉得唐涉为人颇具素养,也开始有些怀疑徐铁生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只见唐涉轻轻地将双手扣在了一起,随即整了整神情,而后缓缓开口:
“有些事情我得先告诉你,五天后的这个拳王赛......”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是假的。”
唐涉的话没有多么慑人,却可谓是一语惊人!
“什......什么意思?”
白清莲忽然神情一变,整个人的心脏顿时悬了起来。
“字面意思,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拳王赛的胜者可以离开监狱这一说。”
唐涉眉头微蹙,眼神变得像是带着些许惋惜。
“唐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白清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怎么可能呢?
然而白清莲虽然不会因为唐涉的只言片语就相信了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不安。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唐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说什么毫无趣味的冷笑话。
“这个监狱里,不只有狱警才是狱警,犯人可能也是狱警。”
唐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清莲那不安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清莲闻言有些慌乱地抬头看了一眼唐涉,虽然他并没有将唐涉这句话的意思理解上去,可他还是忍不住感受到一丝心悸。
一丝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了下去。
“这个监狱里的犯人都是暴徒,很难镇压,寻常的制度自然是很难管理的,所以在这个特别的监狱,也有一个很特别的构成。”
唐涉摊开了左手,紧接着又用右手的食指将左手的拇指扣了下去。
白清莲咽了一口口水,同时困惑地眯起了眼睛:
“特别的构成?”
“就是黑拳场。”
唐涉沉声说道。
“......”
白清莲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觉得喉头似被异物噎住,根本不能发出声音。
“这个黑拳场为这些暴徒提供了一种另类的阶级制度,让那些原本从不服管教的家伙,也能乖乖地统一在这个制度下。”
唐涉说着又扳下了他的左手的食指。
“而那些人本身却又不会意识到这种统一,因为这种制度的阶级划分的规矩就是他们最善用的手段——暴力......来到这里的人都对暴力有着仿佛天生一般的才能,并且在这种环境下,监狱又将他们信仰的暴力赋予了额外的特权,于是他们自认为区别于寻常的囚犯,却无法意识到自身的存在,也是这制度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