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敲门声吗?
杨东方只觉得这一下下分明是敲在他的头皮上。
他实在没法躺下了,因为这“咚咚”的敲门声实在离他太近了。
杨东方暗想:“是谁在敲门?”
他绝不会问出来,只能等着。
这声音似乎没什么规律,但却响个不停,最让人奇怪的是,这声音刚出现的时候,似乎就在耳边,但听久了,又似乎离着很远。
杨东方本以为这声音绝对是有人在敲这间凶宅的门,但他现在可以完全否定了,因为他的耳朵同眼睛一样敏感,声音从何处传来的他一定不会听错。
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真正的鬼敲门!
杨东方已经屏住呼吸很久了,但他自己却没意识到。
他的脑子里正幻想着自己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变成血水,他实在不应有这种想法的!
忽然之间,杨东方猛然坐起了身子。
他本安静的很,似乎这房间里没有他一样,所以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听到了动静,一个离他无比近的动静。
那是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他不确定那声音是什么,但他绝不会听错。
就在这张坚硬冰冷的床底下,他确定!
可这张床底下到底会有什么呢?
当好奇心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令人矛盾的,杨东方此刻不知以一个什么方式去查看这床下的秘密。
当然,他已经离开了这张床,杨东方看起来很随意,但他绝对是个很谨慎的人,因为追魂刀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
杨东方知道,无论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这把追魂刀都绝不会退缩。
如果对方真的是鬼呢?
这把刀能伤害到鬼吗?
这个问题杨东方一定不会知道,因为他从没见过鬼,他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杨东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就在前一刻,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此刻清醒了许多,他确信只有装神弄鬼,绝没有真鬼的存在,他鼓足了一口气,冲着那张床说道:“床下的是何人?”
这是他在这间凶宅中说的第一句话,是一句人话。
他当然不知道床下的是人还是其他生物,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一条蛇,但他的话一定只有人能听懂,所以人话一定是说给人听的。
床下似乎又有了动静,杨东方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这张床,耳朵也未曾松懈,只有这样,才能透过黑夜的遮帘,看清楚接下来的一切。
忽然之间,床底下伸出了一只手!
追魂刀简直就要飞出去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捏住了。
这既不是一只血手,也不是一只毛爪,这是一只人手,幼小肮脏的人手。
所以追魂刀没有理由过去,杨东方的自我保护意识虽然强烈,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这只手分明是一只小孩的手。
杨东方一动不动,追魂刀也并没有收回,因为他知道,小孩的手并非没有危险。
这个世界上,干坏事的那些人的手岂不都看起来人畜无害,干净白嫩?
终于,这个孩子的小脑袋也从床下伸了出来,虽然黑夜可以遮挡许多污点,但杨东方依旧能看出这个孩子的每一根头发都沾满了灰尘,又脏又乱。
杨东方惊道:“牛二?是你?”
这孩子正是火车上的小牛二,牛寡妇的儿子!
牛二似乎刚睡醒,揉了揉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间屋里还有其他人,也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但听声音总归是感觉熟悉一些的。
牛二试探性的问道:“你是火车上的那个大叔吗?”
杨东方道:“不错,就是我。”
杨东方没有蹲下身子,也没有放下防备,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牛寡妇的儿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牛二从床底下爬了出来,道:“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东方道:“我到了这里发现没有地方住了,只能来这里借宿,小牛二,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牛二挠了挠脑袋,道:“我一直住在这里啊。”
杨东方一惊,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牛二天真的点了点头,杨东方看得出来,牛二绝不像在说谎。
杨东方道:“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牛二挠了挠头,似乎想不起来他住了多久,杨东方接着问道:“你是从小就住在这里的吗?”
牛二摇了摇头,道:“这间房宅本来是别人的,后来没人住了,我才住进来的。”
杨东方惊道:“那你应该住了有三年了吧?”
牛二思考了一下,道:“好像就是三年了。”
杨东方愣住了,他记得牛寡妇明明是最近才过来的,但牛二却在这间宅子里住了三年了,这本就说不通,除非牛二根本不是牛寡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