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白华这才渐渐地压制住了体内的那股诡异的力量。面色却较之前更为惨白。
坐下来休息了良久,从榻上下来,步踱到门口。推开门站出去,对一旁侍立的婢女道:“进去将里面收拾一下。”
“是,陛下。”九玲并小宫女躬身行了礼。白华从她们身边经过,身影一闪,便回到了东殿内。
他默默无言地站在了衣柜前,打开柜门,将余蒙蒙之前穿着的衣服拿出来抱在了胸口处。
良久,他才睁开眼,满眼的思念与缱绻。
九玲并小入了白华的书房,立在门口前往里看,就见里面纸墨摔了一地,且满地的狼藉。
九玲不禁回首看着东殿的方向,满眼担心。她觉得自从娘娘那日死后,觉陛下的脸色好像一日比一日更差了些。也不知道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向端庄自持的陛下如此失态,还将里面的东西摔成如此模样。
岂料,这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记下来的数日里,白华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各个房间内,等他好端端地出来时,里面就总有或碎掉或打翻的东西。而且,九玲注意到,陛下摔碎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
依着九玲这么些年来服侍白华的经验,往常就是在陛下盛怒之时,也没有见过他用器物来泄愤。
白华的自制力一向超乎想象的完美。
所以,九玲担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让陛下失去了那种自制能力。
担心只余,她悄悄地找过千荣。问起来时,千荣只摇着扇子,睁着一双桃花眼,表情无辜地告诉她:你多虑了,陛下无事。
九玲摇摇头,心里更加确定陛下出了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千荣岂有不知道九玲有一个玲珑心?只是,看陛下的样子,他似乎连自己这个近侍也瞒着,自己又怎么能告诉九玲陛下现在可能在与心魔抗争呢?
而且,他也肯定,陛下的情况一定是越来越糟糕了。
仅仅七日而已,白华已经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锦袖下藏着的手已经指节泛青。脸色也随之紧绷起来,且额上敷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惊骇,死命压制着体内的那股力量。看着下面的群臣,他隐隐地担心,怕自己的情况被下面的人得知。
不过,下首之人,除了近旁侍立的的千荣,没人能看出来白华犯了病。他及时解散了群臣,然后自己跟在白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东殿。
入了殿门,两人平静的神色都是一变,白华再也掩饰不得。他扶着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躬身背对着千荣,咬牙克制着体内的力量,冷声道:“出去。”
“陛下,请恕属下无礼。”千荣绷着一张脸,立在白华身后,并没有转身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