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地从魔界出来,余蒙蒙一路山都不住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脑海中,还全是方才白华对自己讲述的事情。
哀伤和甜蜜的心情混合着交织在一起,不住地缠绕着心脏,令余蒙蒙的心情颇是混乱。
她不知道该做何想法,抬手露出手腕上的镯子,专注地看着。
这个镯子,对她来说,真的太贵重了,贵重得她担心这镯子,远胜于她自己。
原来,白华的母亲并未死在鲛魔王的手中,反而,她在差点死去的那一刻,被一个行侠仗义的女子救了性命,还重挫了鲛魔王。
此时,魔君还未真正成为统领魔界的一方君主,并且,此刻真正统领魔界的郡主,其实是毕方。白华的母亲也还活着,只是失去了全身的灵力,令她的心情,一日中抑郁是多过于开心的。
日如一日,看着自己娘亲的愈来愈郁郁寡欢,毕方和白华就想方设法地变着法子哄其开心。而这翠玉镯子,便是白华为了讨自己母亲开心,特意做的。
有一次,白华的母亲忽然就对白慕温声道:“为娘想要一个极北之地的翠玉所做的镯子,华儿可否为娘亲亲手做一个呢?”
“是,娘亲,孩儿非常乐意做。”难得有了令母亲展颜的法子,白华自然是做什么都愿意,莫说一个镯子了。
只是,对于母亲为什么忽然想要一个这样的镯子有些不解的时候,白华的娘亲便回答他道,“极北之地的翠玉,都不是凡品。为娘如今被散尽了一身的灵力,而你们又事务繁忙,难免有顾忌不过来为娘的时候,所以为娘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待你做好了以后,它便是一件护身的法器。”
如此说法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在白华做好了这镯子,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便已经被人重伤了。白华愤怒得几乎无法自控,便问娘亲究竟是谁对她下了这样的死手。而他母亲知道抚摸着他的脸,日落黄昏般凄美的神情,对白华道:“为娘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两个孩子和你们的父亲。你们的父亲去得早,为娘却没能将你们好好养大,还被那低贱的鲛魔王玷污了大半辈子。如今,你们兄弟两个已经成了气候,为娘这副不洁的躯体,纵然是死了也可以瞑目。华儿,你兄长的性子虽然看上去沉着,实际上却远不如你的性格更为沉稳。为娘只担心,他日后会有什么劫难,所以华儿,你一定要替为娘好好照顾你的兄长,好好的扶持他。”
“娘,孩儿答应您,只要您赶快好起来。”白华看着自己娘亲如此,几乎手软脚颤,魂不附体。他一直都以为,娘亲还有好转的时候,谁知道却有人在他离开的时候,对自己的娘亲痛下杀手!
想着,满腔恨意的白华不由问,“娘,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毕方呢?他在哪里?”
“华儿,你不必知道这些,娘已经活够了,也该去见见你们的父亲了。”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意,白华心中的哀痛更甚,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低头不语,只一双眼眸,眨也不敢眨动地看着母亲。而他娘亲这个时候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似的,问白华,“华儿,娘亲要你做的那只翠玉镯子呢?”
“娘,在这里。”白华颇是不忍地拿出了自己亲手做的镯子,然后就欲将它戴在母亲的手上。而他母亲却摇摇头,含笑道,“日后……你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转送给她吧。为娘……已经用不上了……”
就这样,白华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风烟一般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