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关切地问道:“小原,你很难过吗?”
田原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已习以为常。”
他的袖子撸得很高,小姐看到他的手臂上都是伤疤,明显是割伤不久,还未愈合的。
田原看到小姐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上,赶紧放下衣袖,尴尬地笑了一下。
小姐沉吟一会,猛然醒悟,泪水夺眶而出,惨然道:“原来,原来那些都是你自己的血?小原,你为何要这么做。”
“只要你病体痊愈,我就是死了,又何足惜。”
小姐感动得哭了起来,哽声道:“你若是为了我有个意外,我岂能安心,活着不也,不也没什么意味。”
水壶下的火熄灭了,田原赶紧拿起扇子,噼啪噼啪扇着。
小姐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背影,心道,难怪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原来都是为了自己。
鼻子一酸,把头转向一侧,悄悄地用衣袖拭着泪水。
能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吃完了,鬼见愁还是没有露面。
原本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溪边现在是一片凄凉的景象,花枝光秃秃的,地上寸草不见。
两个人对此似乎无所察觉,每日聊聊我我,呢喃缠绵。
小姐教给田原一套落花门的调息方法,可以用来调理鬼见愁阴森的真气,田原每天打坐调息,脸色渐渐丰润。
有老鹰从头顶飞过的时候,田原就伸长脖子,朝天空发出尖锐的叫声,小姐笑道:
“你这是干嘛,让老鹰带你出去?”
田原挠着头告诉小姐,他曾听鬼见愁这样叫着,那些老鹰就越飞越低,最后被鬼见愁用木片击落。
田原说:“我要是把老鹰骗下来,你也能把它击落。”
小姐来了兴趣,再有老鹰飞过的时候,她就和田原一起叫着,只可惜那些老鹰,听到声音,更快地逃离了这片天空。
两个人只能失望地放弃。
小姐歪着脑袋,嫣然一笑:“小原,你别老是叫小姐。”
“那我该叫你什么?”
“我姓梦,小时候常常从梦里哭醒,我娘说我梦多,就给我取名叫多多,你,你也叫我多多吧。”
田原笑了:“多多,多多,好,我就叫你多多。”
梦多多一转身,含笑走进了草屋,田仓跟在后面。梦多多走着走着猛然转身:
“小心,我射你的左腿。”
田原赶紧一跃,一片花瓣从他的脚下一闪而过。
“小心,我又射你右腿。”
田原刚刚站稳,慌忙又往左一跃。
“我射你鼻子!”
田原一低头,花瓣忽哨着从他头顶擦过。
“我射你胸脯。”
这回,田原只有往前一扑,人仆倒在地,虽躲过梦多多的花瓣,却已狼狈不堪。
多多含笑着问:“现在你知道躲了?”
田原红着脸,低头不语,过了一会,他卟哧笑了起来。
多多恼道:“你笑什么?”
田原摇着头,又笑了一阵,他说:“多多,你心眼也忒小,还记着那件事?好,好,你再射再射,我躲开就是。”
小姐一跺脚:“我不理你了!”
田原也一跺脚,学着小姐的样子:“我也不理你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静静地站着,故作冷漠,过了一会,两个人再忍不住,卟哧一下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