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深伸出手,手指从她脸颊上触到一片冰凉,刮下一指的泪水。
“她把这个手镯给了我……说她有空会跟我视频,等我寒暑假就去法国找她……”
她低下头,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的断裂开,单手捂住半边脸,情绪崩盘的哭了起来。
那种并没有放开嗓子,而是极力忍耐,哽咽着不曾痛快的哭出声。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稍微了解的都知道。
华东森的前妻季影,在她离婚后准备定居巴黎时,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
江云深静静的看了会儿她漂亮的长发,倾身搂住了她。
华榕靠上他的肩膀,抽泣得更加厉害,手指攥着他的衬衫关节泛白,“她走的时候说,会永远爱我,问我是不是也会一直记得她,我小姨说她去法国后会生新的小宝宝,我赌气没有回答……”
“她出车祸的时候跟我姥姥打电话,说自己一生失败,平衡不好舞者,妻子,母亲的角色,经营不好婚姻,连女儿都不亲她,姥姥说,本想让自己女儿未来过得好一点,没想到成了她临死时的伤心和遗憾。”
她的眼泪透过衬衫的料子浸染着他的神经末梢。
昏暗中女人低泣着,而男人的脸堙没在背光的阴影里。
世间母爱的温情总是大抵一致,寡情冷血的才各有姿态。
江云深摸着她的后脑,“如果你自责也遗憾,念念不忘又无法释怀,却没有为此哭过一场的话,那就哭吧,早就该哭了。”
事实上,情绪的起伏和精神的损伤极其消耗体能。
华榕靠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哭到最后,累得睡了过去。
江云深抱起她,动作很轻的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和翡翠碎片放在床头后,迈开长腿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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