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希知道,赖家家大业大,自然不稀罕她这一份排骨汤。家里女佣会做排骨汤的比比皆是,实在是轮不到她来献这一份好。这个社会给她贴的标签‘特立独行’、‘冷情冷性’,她全认了便是。自己活得自在,哪里管得别人怎么说。
可是这一次,和赖时询两个人站在病房前,他父亲躺在手术室里,他妈妈靠在他肩上哭泣。沈沂希只觉得心疼,是的,很心疼。也内疚。是她,把他们的儿子拐走,一拐就是这么多年。是她,让他们在需要赖时询的时候,儿子不在身边,是她导致宏景在困难的时候,没有最得力的下一代继承人。都是她。可是从小就在社会底层打滚的沈沂希明白,做错事单单说一句对不起抱歉是没有用的。俗话说得好,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那些造成的伤害,那些渗进心脏的苦痛,从来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能够抚平的。
所以沈沂希,才来了今天这一趟。
为了内疚赔罪,为了心爱的人,也为了缓和。
程奚说得对,这些年来,赖时询为了她付出太多太多。多到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让她理所当然地去享受这一切,却从没有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过。
父母在,不远游。古人尚且有如此的孝顺胸襟,她怎么能够让赖时询被诟病。这些年来,夹在她和父母之间的他,一定很痛苦吧?非常痛苦吧?为什么她明白得这样晚呢?
赖时询听完沈沂希的话,似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你愿意,将它带去给你爸爸吗?”
赖时询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就说这几天会很忙,宏景科程医院三边跑,可能没有时间回家了,让沈沂希早点睡。沈沂希也知道,赖时询身为独生子,不论多忙,都会去病房照看。她倒是想为他分忧,但她也知道,赖家家长应该是不想看到她的。看到她,也许赖伯伯的病情会加重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