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咸没有想到自己在温惜眼中竟然如此不堪,她本以为温惜只是一时不能接受,或是无法释怀曾经的抛弃,那么只要她努力弥补过去,或许就能得到原谅。温惜的话让她明白,原来她怎么做都毫无意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放开手,或者说,她不可能放开手,因为温惜是她的女儿,她在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人就只有女儿了。“那我还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只要你不告诉我我父亲是谁,我就永远不可能相信你。”温惜决绝地说,“儒儒就是因为她妈妈现在才会如此痛苦,如果你们做不到成为一个好人,那我希望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去做母亲,不要让你们的孩子跟着你们痛苦,否则你们口口声声的爱都像是笑话。”
阮咸全身一阵阵发冷,彻骨的寒凉贯穿全身,温惜的话在她耳畔如惊雷一般震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是因为宋儒儒的事,温惜才会这么激动吗?还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烦扰到温惜了……
温惜拎起垮包转身就走,开门的时候她稍稍放慢了步子,语调冷冷地说,“你最好还是把边舜叫回来吧,否则你不但不会有女儿,连得意门生都要失去。”
===
修颉颃赶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家中没有半点香气,连空气都像结了冰。
他刚一开门,一直守在门口的边尧就伸手推他,想趁着孟秋还没发现先把他推出去说几句话,可孟秋却先开了口,“来了就进来吧。”
边尧没辙只好松开手,修颉颃好奇地问边尧,“你今天没上班?”
“我们去了音乐学院……”边尧小声说,“然后……”
“是舜舜的事吗?”修颉颃边问边走到客厅,却发现沙发上只有孟秋和边立心,边舜不在,他有些好奇地问,“舜舜呢?”
“舜舜还小,就让她出去了。”边立心说着冲修颉颃使了个眼色,但边立心的眼色太复杂,修颉颃一时没弄明白。方才边尧在门口也是欲言又止,现在边立心也冲他使眼色,看起来这件事不是和边舜有关,是和他有关啊!
“怎么了?”他在沙发前坐下,看向孟秋。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在这样的季节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手也止不住轻颤。
“宋儒儒……那个叫宋儒儒的女孩……”孟秋因为情绪难以自控,连说话都不顺畅了,“你还喜欢着她吗?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修颉颃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怎么话题的中心也不是他,而是宋儒儒吗?“怎么了?”
“我问你你还喜欢她吗!”孟秋忽地站起身来,嗓音尖锐地叫了起来,丝毫没有往日的优雅镇定。
修颉颃虽然对母亲的反应有些惊愕,但还是保持平定地说,“她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但我还喜欢着她。”
“好……”孟秋深吸一大口气,努力克制自己说话的情绪,“我要你从此以后不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孟秋的情绪显然崩溃过一次,稍稍平定后现在又重新激动了起来,“就是以后都不许见她!”
“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激动……”边立心伸手将她拽回沙发上,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继续给修颉颃递眼色,“哎呀,颉颃你先别管那么多,你就先答应你妈妈……”
可修颉颃不是那种可以不明不白就点头的人,他也清楚母亲不是无缘无故就发作的人,所以他必须问个清楚。“我怎么能不管呢?儒儒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不可能不去见她的。”
边尧之前守在门口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暗暗靠近修颉颃,掐了他一把,“你先别说了……”
“你们好像都知道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却还不许我问?!”修颉颃理清了眼下的局面,“如果是和我有关的事,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什么都不说,却要我违背心意遵从你们的意愿。”他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却在此刻语调提高,平淡的眉眼也变得锐意凌厉,散发出不容侵犯的严肃。
“违背心意?”孟秋一把甩开边立心的手,这四个字在她听来简直讽刺极了,难道说二十年前修翼的心意,二十年后修颉颃的心意,都是她在违背?都是她在破坏?
让她痛彻心扉的往事如满天迷雾扑面而来,让她无数次惊醒的噩梦重新出现在眼前,像一把把利刃插进她的胸口,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过去,却没想到早该彻底消失的一切却还近在咫尺。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宋佳宁的女儿!宋佳宁就是那个死都要和你爸死在一起的女人!”
====
写到这里,我就有了强烈的预感,我终于写最后一个环节了,我在收尾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