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古代只吃两顿的习俗,一般早朝会在八、九点钟左右退朝,如此方可不影响早上的日常公务,也不影响早餐的食用。而一月一次的万人大朝,通常则是一个上午,很少有将近一整天的。今天算是因为自已破例了。
不过还好,按蔡邕的教导,自已在筵辨之时,尽量以黄老类似的说法答出。因此,原先想像中的剧烈争辨没有,反而与朝臣们上了一整天类似黄老的唯物主义课程。在最后的《阴阳五行说》虽不得时人的赞同,但《九品中正制》却再一次让自已扬名得利了。
升职太中大夫,这可是可以天天上朝议事的中级朝臣了。能够在朝堂之上,亲眼目睹这个伟大的朝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混乱,直至灭亡的,何白一时之间顿感心潮澎湃起来。
在后世的《三国演义》之中,何白最感有趣的正是从汉灵帝死,到群雄讨董的这段历史。后面的群雄争霸,因有何白的加入,必将变得面目不清起来,与历史大相径庭。到时就没有此时这般以清闲的身份静静的旁观了。
五十六名女奴已在午后被人送来,彼时何白还在早朝未回,经貂蝉与公孙沮二人的检验之后,全部收下。何白看了几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在此时却成奴婢了,实在不幸。又吃了她们所做之饭食,还感满意,于是就定了下来。
何白吃了晚饭,再一次前往蔡府,又在蔡府门口遇见了探访蔡邕之人。还是等忠伯先将人送走,何白再上前拜见于他。今日的忠伯倒没有昨日的那般伤心了,毕竟在昨晚知晓了老主人之病只是假装而已。但何白见了却感到这样不好,难以瞒住他人。
何白与忠伯打过招呼之后,再一次入院,来到蔡邕的卧房。刚刚开门,蔡明姬就直冲何白嚷嚷道:“都怪你,教父亲装什么风瘫之症,累得父亲日日躺在榻上装病。还要我与姊姊不断接待访客,累也累死了。”
汉时的女人在家中无男丁时,倒是可以接待来客的,这倒与后来不同。何白笑道:“我此番正是为此事而来的。伯喈先生之病,雒阳城中该知晓的大都已知了,该拜问病情的也都差不多来了。蔡府狭小,并不利于伯喈先生装病,而且忠伯老实,也不善于作伪,恐被有心之人看破。所以我想请伯喈先生至我府中暂住。后来的拜访之人,就可由我来阻挡了。”
蔡邕想了想后,蔡文姬之婚事还需何白来帮忙推脱,再住在蔡府,可能会被河东卫氏之人看破,于是应了下来。又问道:“天明今日早朝顺利否。”
蔡明姬叫道:“且看他得意无恙,便知顺利了。”
何白拱手拜道:“幸得伯喈先生指教,白方能轻易脱身也。今日朝中答辨十分顺利,白又尝上书《阴阳五行说》与《九品中正制》,因此得到皇帝赞赏,升职为太中大夫。”
蔡邕叹道:“天明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太中大夫之高位,日后还需谨言慎行才是,切莫得意张狂了。”
何白心知蔡邕之叹,是叹自已四十多岁还是议郎之职,而后更流浪江湖十二载,平白的浪费了大把的时光,没能为国家与天下百姓做出什么实事来。而且蔡邕的指点也是金玉良言,深恐自已得了高位,就变得狂妄起来了。于是再度拜谢蔡邕。
蔡邕又问及《阴阳五行说》与《九品中正制》来,在听了何白的解说之后,顿时大赞何白的才华。特别是对汉灵帝胡乱作为而深感痛心不已,若真做到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哪会再如汉灵帝这般胡为了。
只是对五行之说,蔡邕却也不置可否。蔡邕的心胸虽然宽广,为人也不拘小节,脾性更是平易随和,但他终究是当世之人,自小就见惯了人世间的不平等。所以他也不认为五行中的五类人要平等对待,必有重视一样,轻视余样。
当然何白也清楚这点,不说世人的观点难更改。就算是自已也没有后世那些人那般的伟大,也喜欢他人的侍侯,也喜欢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对于治国来说,还是要尽量做到五行平等,如此才能令天下大安。只是时人都不乐意,何白无奈,《阴阳五行说》只能是作罢了。
至于《九品中正制》,蔡邕在细细的询问之后,也对它有着极高的赞誉。但到底为人太过老实了,没能看出《九品中正制》其中所深含的漏洞来。
不过也对,世上任何一项政策,在起始之初都是好的。但在后来被聪明找到空子,于是就变得越来越烂,最后的结果却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然而《九品中正制》其中再有漏洞,相对此时已然败坏的察举制来说,也要高明无数倍。自然能得到他人的赞誉,而不是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