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敏锐的干部觉察到了不正常,但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上午开始,新老常委们代表党中央纷纷来到各个代表团进行共同协商研究,其用意很简单,自然要在正式选举前摸准各代表团的想法。其实大家都明白,各代表团的代表都在看他们的领导行事。因此,看似不同人的谈话,却谈的都是相同的问题,并且都在同一时间进行。
中午休息,坤城市委林书记主动来找张清扬,想和他单独谈谈。一向心高气傲的林书记可谓是破例,级别上他可是决策层委员,他提出和张清扬谈话算得上是“屈尊”了。
两人并没有在大会堂的休息室,而是来到了外面喝茶。私下里这是张清扬第一次与林书记碰面,他微笑道:“林书记,今天我请您!”
“呵呵……清扬啊,时间有限,咱们就不要说虚的了!”林书记摆摆手。
张清扬点点头,笑道:“林叔,您想通了?”
“老实说,我并没有完全想通,虽说老书记刚刚上任时,确实有不少人反对,他也处理了那些人。但与现在的情形并不一样。你也知道,我不是反对远方同志,我只是担心他驾驭不了庞大的国家,政局产生动荡,有老书记坐阵……”
张清扬毫不刻气地说:“林叔叔啊,您确实没有想通,而只看到了表面,你今天找我……找对了!”
“哦?”
“看来蒋书记没有说服您!你现在很危险!”
“哦……不见得吧?”张清扬如此不留情面,这让一向高傲的林书记有些不高兴。
张清扬解释道:“林叔,您还真别不服气!您听我说,您说得没错,您的担心有道理,我相信大部分老干部都是这种心理,但正这是这种心理,才被某些人利用了,你们成了那些人手中的枪!”
“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吧?”林书记摇摇头。
“你听我说完,其实这是一些人的阴谋,他们……”张清扬把昨天晚上自己和陈新刚等人的分析讲了一遍,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您想想看……”
林书记沉默不语,一边喝茶一边认真地思考着张清扬的话。
张清扬接着说道:“他们的计划一但成功,你想想是什么后果?这么做才会发生动荡,我们经不起折腾了,林叔……您要想明白!”
林书记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道:“是啊……我差点也以为他们是好心,哼……这帮江南干部太狡猾了!乔家……还真继承了乔老爷子的阴险!”
“林叔,您说我猜的对不对?”
“嗯,我啊……差点就被他们给蒙了!不是我笨,而是……”
“呵呵,谁都有失误的时候,林叔,有时候人往往会被自己欺骗,过分的相信眼前的东西,就会办错事。”
“是啊,想不到最后被你小子教训了,不过教训得好,老头子我一点也不觉得冤!话说回来,你爸总说我沉不住气,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他的话,清扬啊,老头子谢谢您!”
“林叔,您客气了,我是您的晚辈,否则不会对你说这些。”张清扬诚肯地说道:“本来……是轮不到我和您谈话的,可是我真的没把您当外人,所以……”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林叔心眼小,但气量不小!”林书记笑了笑,“怪不得大家都看好你,你小子不简单!”
“林叔,现在您想通了,就知道怎么办了吧?”
“当然,老林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利用的!”林书记说完,又很谨慎地问道:“可是这样一来,选举仍然很危险,万一……”
张清扬明白他猜到了什么,便说:“这个您放心吧,上面有了应对。”
“哦?”
“昨天晚上……呵呵,我参加了一个秘密的会议。”
“你……”
“对,是我!”
林书记更加对张清扬刮目相看了,点点头不再说话,他明白事情已经定了,否则上头就不会如此安稳。
与此同时,胡常峰也参与了江南派、乔系干部的短暂碰头会。乔系和江南派本为一路,也是乔系一手发展了江南派,可是随着多年前的那起大案,随着乔炎彬远走贵西,随着乔老爷子的逝世,乔老爷子一手发展的重量级人物全都下野,这使得江南干部有了不同的意见,有些仍然追随乔系,把乔炎彬当成接班人,但是有些已经以江南干部自居,并不太承认乔炎彬就是江南干部的代表。必竟乔炎彬已经去了贵西。那么现在来说,江南派干部就完全是纯粹的江南人了,只不过其中还有小一部分是乔家的死忠。
参加今天聚会的有乔炎彬、崔建林、李志学,徐忠强,还有胡常峰。原则上来说,胡常峰已经算不上是江南干部了。必竟他多年来在北方执政,不过身为乔炎彬的好朋友,他也受邀请参加今天的会议。乔炎彬当然明白胡常峰无法影响双林省代表团的意见,那么让他来参加,是想表示对他的看重,告诉他是这个小团队的核心人员,他的背后有这么多支持者,用以鼓励他和张清扬展开争斗,这也是乔炎彬的无奈之举。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出身江南,并且与江南干部在性格与气质上十分相似的朱权却没有参加这个小小的碰头会。朱权虽然是江南派干部,但是与江南人一直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自从他远调辽东后,更是与江南派干部走得远了。而且他也乔炎彬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也就没有参加今天的碰头会。
崔建林看了眼胡常峰,对乔炎彬说:“今天上午,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些其它代表团的干部,怎么感觉不少人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