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并没有马上联系崔明亮,有意稳了几天之后才把崔明亮约了出来。虽然只有省委的三位领导,但这可是西北省委最高级别的宴请,一二三把手全部到场,给足了崔明亮面子。
崔明亮在张清扬的授意之下,还特意晚到了一会儿,张清扬带领两位助手等在迎宾馆门外。吾艾肖贝和阿布爱德江没有任何的怨言,单是崔明亮手里的那些东西就足以他们尊重了!
崔明亮先是客套了一翻,什么路上堵车之类的,吾艾肖贝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你以为哈木是京城呢,还堵车!张清扬忍着笑,心想原来崔明亮也有风趣的一面。
三人把崔明亮请进包厢,菜陆续上来了,一盘一盘都很讲究,就是京城首长来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大家吃着聊着,阿布爱德江和吾艾肖贝心中有鬼,变着法恭维崔明亮,崔明亮为官三十年,还真第一次碰到同级别的干部如此对待自己,自然很高兴。
酒喝得差不多了,张清扬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吾艾肖贝。吾艾肖贝知道该自己说正事了,只好硬着头皮隐晦地说了下自己的意思。
崔明亮听后有些为难,端着酒不再喝了,叹息道:“几位……不是我和你们找麻烦,这件事闹得动静有些大,有些大媒体已经在跟踪报导了,这光盘的事虽然现在还没有散步出去,但必竟知道情况的不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当然不想闹大,可是万一别人……”
吾艾肖贝马上说:“崔部长啊,您是专案组的组长,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这些东西是在西北发现的,我看您就卖我一个面子,给我留下吧,我……一定记得您对我们的帮助!”
“这个……”崔明亮看了眼张清扬,犹豫道:“吾艾省长,这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什么?”吾艾肖贝和阿布爱德江失态地站了起来,他们满脸惊讶,呆呆地看着崔明亮。
张清扬好像也坐不住了,颤抖的声音问道:“老崔,难道你已经……”
崔明亮摆摆手,说:“几位别误会,东西确实已经不在我手里了,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不单是我一个人,虽然我能把事情压住,但东西绝对不能放在我手里,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吾艾肖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安地看了张清扬一眼。
阿布爱德江很紧张,问道:“崔部长,没在您手里,那在谁手里?”
崔明亮满脸的歉意,淡淡地说道:“这东西确实不在我手里,具体在哪……我还真不方便说,我说过……专案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所以……但是你们要放心,我敢保证不会出问题,我的助手已经把那些东西转移了。你们让我把东西留下,恐怕不行啊!”
吾艾肖贝低下头不说话,他在琢磨这些话的真假。
阿布爱德江仍然不甘心,说:“崔部长,这事既然您打算卖我们一个面子,为何就不能……留下呢?”
崔明亮笑得很神秘,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道:“实不相瞒啊,因为我害怕!这些东西在我们的控制下……我不会担心散播,但如果交给外人,我是真的不放心。”
“既然放着危险,为何不销毁呢?”吾艾肖贝逼问道。
“呵呵……”崔明亮笑得很内敛,无奈地说:“我是打算销毁的,但是部里有部里的规矩,像这种证据是不能轻易销毁的,这也算是我们公安机关的习惯吧。几位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老曾,相信他会明白的。”
吾艾肖贝没有办法了,求助地看向张清扬。先不说崔明亮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说的是事实。这种证据无论有没有其它目的,都轻易不能交出来。吾艾肖贝之前就咨询过曾三杰,曾三杰的回答也是否定的,他说想让崔明亮交出来是有难度的。
张清扬的表情很为难,沉吟了良久,终于开口道:“老崔,给我个面子吧,怎么样?今天省长、阿布书记都在场,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如何?”
崔明亮低下头没有马上回答,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轻声地叹息着。
“老崔,有那么难吗?”张清扬有些不高兴了。
崔明亮在张清扬的“逼迫”下,只好抬起头说:“张书记,干我们这行的同其它工作性质不同,我要为弟兄们着想啊!其实这些东西谁拿着也没用,但是身为刑侦人员,放在我们手里更放心。”
“你这是什么道理嘛!难道交给我们就不让人放心了?”张清扬发火了,不高兴地拍了拍桌子。
崔明亮胀红了脸,低声道:“您说对了,我是对西北的干部不放心,这些东西一但交出去,那就等于把我们专案组弟兄的命交了出去!”
吾艾肖贝理解了崔明亮的用意,他要是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他要真把东西交出来,万一之后西北不认账甚至玩起卸磨杀驴的把戏呢?吾艾肖贝现在还不相信张清扬从中做了手脚,他觉得张清扬也不想那些东西公开,他留下那东西没有用处,放在手里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吾艾肖贝还是太单纯了,其实这些东西只要崔明亮留着对张清扬就有利。张清扬确实不想公开,但要是今后某一天他看哪位干部不顺眼,偷偷地找出那人的光盘放在网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