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满意地笑了，毛爱华不骄不躁，可以让人放心了，比当年的丁盛沉稳多了。他当初选中毛爱华，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的谦虚、谨慎，外表上看这人的能力一般，但是却有一股打不死的小强气质。伍丽萍感慨道：“是爱华自己能力出众，还有张书记你当初留下了威望，这些年不止爱华，大家发展的都很顺。修书记、崔书记都很在乎江洲的干部。”“你们没有让我失望！今天……谢谢……”毛爱华说：“张书记，这是我们能做的一点小事，抛开大家对您的尊重，刘老也值得我们大家缅怀。”“不管怎么说，过来看一眼，我对南海放心了！”张清扬由衷地说道。伍丽萍微笑道：“清扬，我累了，等干完这一届就可以歇歇了，我想出去转转，没准还会去西北呢！”“好啊，我欢迎你过去旅游。”张清扬微微一笑，如今的伍丽萍确实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风彩，只是气势还在而已。“张书记，听说你们在南海碰到了W国的战机？”毛爱华谨慎地问道。“嗯，”张清扬早就知道这种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传出去。说实话，要说不紧张是假的，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暗自也捏了一把汗。虽说确信对方不敢开第一枪，可这种情况下擦枪走火很正常，万一……那可就是国际事件了，甚至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当时双方的战机彼此距离很近，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刘老的骨灰还没有完全撒放没的时候，对方就主动拉开了距离。回想起来，可以说生死一线。固然当时有两个中队的战机护航，但是如果真的开战，只要对方在第一时间极中火力攻击他们的专机，那么即使对手全被歼灭，对共和国的打击也是致命的！张清扬在那个时候还真没想太多外交层面、国际上有何深远意义，当时只有两个想法，一是让爷爷走得扬眉吐气，二来也是解解恨，这些年边疆的压力实在太大，搞得老百姓对政府和外交十分不满，他是想以身做则，给那些政客看看。飞回来的时候，他才考虑此事将会产生多么深远而重要的影响，在不经易间，此事也让国际社会给他扣上了“鹰派”的帽子……伍丽萍两人对视了一眼，张清扬说得轻松，但是他们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张书记，今后有什么打算？”伍丽萍试探着问道。“今后……好好工作吧，还能做什么？”张清扬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会参加一些爷爷的纪念活动，但是不会太多，我必竟是西北的书记！”看到领导并未表达其它的意思，毛爱华说：“张书记，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请您一定打招呼！”“放心吧，如果真有事，少不了麻烦你们……”张清扬温和地点点头。“张书记，江洲有些干部的使用……”毛爱华想向老领导取取经。张清扬笑着摆摆手，说道：“如果你想和我说这个，那就不要说了，你是省长，这边的事我不管！”“我说什么来着？”伍丽萍微微一笑，“爱华，你还不了解清扬？”毛爱华也笑了，说道：“那我就不提了。”“你们大家商量着办，有事可以多和崔书记沟通。”张清扬说道。毛爱华不再多说什么，老领导终究是和别人不同。在如此信任之下，要是不做出一点成绩都对不起他。张清扬也有点累了，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房间内，陈雅正坐在沙发上出神，看到他回来笑了笑。“小雅，”张清扬走过去靠在她身边。“累吧？”陈雅也参与了撒放仪式，只是在那些首长面前，她也就没被关注。“还好。”张清扬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想到爷爷的去世，反而让我们有了在一起的时间……”“你做得很对。”陈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你是说W国？”“嗯，”陈雅点点头，“爷爷已经在那里落地了！”“呵呵……”张清扬笑了笑，“也算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完成他的心愿吧！”“将来，我们要真正完成他的心愿！”陈雅握住了张清扬的手：“我爷爷当年也是不放心……”“是啊，现在的政坛太重视稳定了，反而没有了进取之心！”张清扬不由得感叹。“其实今天很危险，要不是我爸……”“你是说……”张清扬忽然想到了什么。陈雅说：“当时敌机离我们很近，我爸怕出意外，偷偷地命令我方战机摆出要射击的意思，只要他们再前进一步，那么就……所以才把他们逼退了。”张清扬点点头，他现在才想明白为何W国的战机会后退了，原来是因为这个！陈雅一说他就明白了陈新刚的用意，岳父这是以博命和牺牲前途的方式来救张清扬，一但真的出现意外，双方交火，那自然是我方先开的枪，这就减少了张清扬的压力，到时候陈新刚就可以说这是他没有忍住挑衅，先下命令开的火……张清扬内心一阵感动，喃喃道：“爸对我真好。”“休息一会儿吧。”陈雅看着张清扬通红的眼睛一阵心疼。“好吧。”张清扬脱掉外衣躺在了床上，陈雅温柔地贴上来，两人静静地搂在一起。张清扬没有睡意，只是闭上了眼睛。“清扬，”陈雅调皮地拉着他的耳朵，“你知道那天涵涵和爷爷说了什么吗？”“这个……”张清扬睁开眼睛，摇头道：“我还真没有问，你知道吗？”他记得爷爷在临走之前，涵涵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外人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也没有问……”陈雅看着张清扬，目光怪怪的。“你是……想让我问问？”“嗯。”陈雅脸上有了笑意。张清扬也笑了，捏着她粉嫩的脸蛋说：“你为什么不问？”“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儿子呢！”张清扬笑道，嘴上虽这么说，可是他心里明白，陈雅只是关心的方式不同罢了。陈雅明显有点不高兴，阴阳怪气地说：“他叫我妈妈呀！”“你哪有半点妈妈的样子！”张清扬哭笑不得，偶然觉得现在的她很可爱。晚上与宁中强的碰面是一项很重要的政治任务，用过晚饭后不久，张清扬就来到了宁中强的房间。宁中强住在张清扬的楼上，秘书开门见是张清扬，连忙把他请进来。宁中强站起身，还走了几步赶过来迎接。“清扬，来了！”张清扬赶紧伸出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宁中强对人露出这种温和而真诚地笑容，而不是场面上的职业表情。“首长，打扰您休息了。”“我没事，到是你自己啊！一定要注意休息，你要是累病了，刘老和西北人民都不会放心的！”“谢谢首长，我没事。”张清扬笑了笑。宁中强把他迎到会客间坐下，秘书泡好茶就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两人先是客套着寒暄，聊了聊有关刘老的一些事迹，暗中也在相互打量着。在现任首长当中，张清扬与宁中强的来往最少，而宁中强对面前的年轻人也是在最近几天才了解得深入了一些。听着宁中强对刘老的赞誉之词，张清扬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位韦远方看好的接班人。宁中强可以算作是新派干部的代表，也是眼下最有权利的人物之一。其在经济领域和国际社会的威望都不错，同赵校长相比，宁中强更擅长抓经济。只是他长期以来拔的位子太高，与基层干部的交往少了一些。当然，这也怪不得他，赵校长可是几代老人支持的人物，在这点上宁中强先天不足。华夏政坛向来就有所谓的隔代接班人一说，这也从侧面表示了老人政治的厉害，这些年的现任一号都无法自己确定接班人。宁中强在韦远方的支持下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外界都任为张清扬是韦远方所选择的隔代接班人。但事实情况未非如此。当年前任一号退休韦远方上位之时，江南派和军方的小股势力闹出了一点小插曲，后来是张清扬代表刘系出面解决了麻烦。前任一号告诉韦远方说你的未来比我省心，大多数人都认为前任一号在选择好赵校长为隔代的同时，也定下了赵校长的接班人。其实当时前任一号只是一句戏言，并没有太多的含意。后来韦远方上位之后，就想打破这种格局，力推宁中强上位。不过与此同时，他与张清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这也让外界误以为，如果宁中强败北，韦远方也会像前任一号那般选择隔代。然而事实上远没有那么简单，轮到韦远方这一代，他将来的影响力自然无法与前几位一号相提并论，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老人政治已经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或许等到赵校长、宁中强真正执掌国家的时候，接班人的选择将会更加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