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钱承亮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林河清，表情有点不自然，想来后悔不应该当着他的面与徐队长通话，导致这些机密被林河清听到。林河清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为了了解真相，假装没看到钱承亮的尴尬。徐队长接着说道：“不但卧底身亡，我们的行动也没有完全成功，只击毙了一位重要头目，另外一人在逃，因为那名卧底涉及到……我们严格封锁了消息，除了张书记、郑书记和军委的人，外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必竟那位头目还没有抓到，一但……”“哈哈……”郑一波爽声大笑，“小钱啊，努力工作吧，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我不会让领导们失望的，明天我会陪着林河清去见您，您心里有个数。”“好好……那我就再陪他演一场戏！”“那您忙吧，再见。”“嗯，再见。”挂上电话，钱承亮起身伸了个懒腰。…………林河清回到办公室之后并没有马上向老领导汇报，而是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经过这么一翻折腾，他感觉筋疲力尽。缓了一会儿，他脑海里又想了想措词，然后才把电话打给了巴鲁山。此时的张清扬也没有闲着，正在琢磨着晚上周维到家中拜访能说些什么……张清扬在下班之前先接到了冉茹的电话，冉茹告诉他发改委已经将她的项目批准了，孙卫国主动替她解决掉了剩下的手续，没有让她再出面。张清扬微笑道：“这个孙卫国还是挺会办事的，咱也别欠他的情，知道吧？”“你放心吧，我明白怎么做，少不了他的好处！”冉茹说到这里话峰一转，笑道：“张大书记这是在教我行贿吗？”“我可没这么说！”张清扬笑了笑：“这可不是行贿，正常的礼尚往来还是可以的嘛！”“哼，你们大陆官员就是油腔滑调，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反正怎么做都是你们有理！”张清扬一阵郁闷，听她这意思自己怎么成了贪官？“那个……我说，其实我的本意是……”“好啦，你就别啰嗦了！”冉茹妩媚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明白就好……”张清扬讪讪地笑。“不说了，我还有别的事呢，下次去西北找你！”张清扬挂上电话，微笑着摇摇头。结合周维主动联系自己，看来孙卫国已经伸出了橄榄枝，也不枉自己费心一场！正在琢磨着呢，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苏伟。“哎，你个老小子真狡猾！”苏伟头一句话就带着讽刺。“我怎么着你了，张嘴就骂我？”张清扬苦笑道。苏伟说：“我刚才接到孙卫国的电话，他约我晚上吃饭，还搬出了路家政，我想拒绝都不好意思！”“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好意思说呢！”苏伟气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我说你怎么把一件小事处理得这么麻烦！”“呵呵……”张清扬笑而不语，他相信苏伟会想明白的。“是不是为了周维？我刚才想到他和周维的关系！”“我怎么想没有用，关键看孙卫国能不能领会啊！”张清扬得意地说道。“你真是一条老狐狸，原来目的在这里呢，我差点把周维这个人给忘了！”“其实我以前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要不然你真以为我会没事关心一个小小的孙卫国？以他的级别和咱们还是搭不上边的！”“这话我相信，你还犯不上去调查孙卫国他们！”苏伟点点头，随后又郁闷地说：“你到是如愿了，可是我……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嘛！”“和他接触也没有坏处，怎么说人家也是莫老的女婿，你说是吧？”“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就怕这小子认识我们以后出去乱说话，好像我们成为了他的靠山！”“那还不至于，他能请你吃饭……这说明他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嗯，那我就会会他吧。”“你不喜欢就不用深交，不得罪他就完了，是吧？不过这种人我觉得必要时应该也会有用处……”“行了，你就别给我上课了，反正你的真正用意是周维，而不是孙卫国，像孙卫国这种小角色也只能交给我认识了！”苏伟口吐怨言。“呵呵，小角色没准能办大事。如果不是孙卫国的原因，周维他会主动要来拜访我吗？”“周维拜访你了？行啊……你的计划这不是成功了嘛！”苏伟大笑。“没有呢，今天晚上他说要到我家里。他上任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你说这难道不是孙卫国的作用？”“是啊，政治这东西……还是你比我看得远一些！谁能想到你小子帮冉茹个忙还能搞出这么深的计划，真是千年的狐狸万里的妖，我看你都成精了！”“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张清扬心里也明白，外人现在也是这么看自己的。特别是在乔炎彬一些对手的眼中，自己是一个很“阴”的人。“你自己想吧！”苏伟大笑着挂上了电话。“成精了吗？”张清扬长叹一声，或许自己是不如刚入仕时单纯了，但却没有变坏。至于这次在京城与孙卫国的交集，开始完全是巧合，后来张清扬才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苏伟说得不错，他在帮助冉茹的同时也玩了个小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件小事搞得这么麻烦，更不会对孙卫国表示出足够的尊重。他这么做是有一点私心，不是因为孙卫国是莫老的女婿，而是孙卫国与西北哈木市委书记周维之间的关系……张清扬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而此时的省长吾艾肖贝可就没有心思下班了，脸色沉重地听着巴鲁山的汇报，表情越来越难看。巴鲁山接到林河清的电话后马上赶过来见省长，他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林河清基本上把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只是隐瞒了一些最重要的和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巴鲁山听到林河清的调查已经触犯了军委的人，立即知道事情严重了，张清扬很有可能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他很快就会猜出这是自己和省长的主意。吾艾肖贝之前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如果说牺牲的女战士是位卧底，又是某位首长的女儿，那么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但事实真的会这样吗？林河清的调查是否有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吾艾肖贝问道：“老巴，你觉得林河清说的这些可信吗？”“可信！”巴鲁山点点头，“他不会对我说慌，我分析了下整件事，您想想……军委首长的女儿在行动中被西北反恐总队的人误杀，这……张清扬也是有责任的！我们再换个思路，为了推卸反恐总队的责任，是否表明张清扬在给上级汇报的文件中说了慌？他没有说明那是被反恐总队的人射杀的，所以才……”“你是说他们合伙欺骗了军委首长？”吾艾肖贝一脸的吃惊。巴鲁山分析道：“虽然林河清的调查不是很全面，有些信息比较混乱，但是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张清扬要隐瞒的不是怕被反对势力知道内部存在卧底，而是要隐瞒军委那边的调查！只有这样，林河清的调查才会吸引军委那边，这应该也是那边发火的原因！”“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是没可能……”吾艾肖贝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事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此时的吾艾肖贝忽略了一个问题，以张清扬还有陈家在军内的背景，即使行动真的失败他不想让反恐总队担责，也不会隐瞒上级首长。他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他们之所以这么想，主要还是从一般官员的思维角度出发，而忽略了张清扬的个性以及他的背景实力。“是啊，现在林河清承受的压力很大，我想张书记那边……”“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张书记应该也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吾艾肖贝的嘴里有些苦涩，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一但张清扬知道自己偷偷调查他的事，不就表明自己仍然没有死心吗？“省长，那我们怎么办？”“能怎么办，他不会找我们的，他是个聪明人。这种事见不得光，他只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巴鲁山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有些害怕。以张清扬过去所展现出的个性，如果把他激怒，他要是报复起来那可是十分可怕的。“别那么紧张，这事就当没发生吧！”吾艾肖贝有些烦躁地说道，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张清扬的把柄，却没想到不但没有调查出什么，还引出了不必要的麻烦！巴鲁山吸着烟没说话，现在的他有点像刚刚听到消息时的林河清，有些事可不是他们能涉及的，所以很害怕。吾艾肖贝嘴上虽然那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事感觉不太正常。只可惜这件事他们了解的线索有些支离破碎，又有张清扬和军委那边的联合保密，想要再调查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