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武死,魏军诛。
至此,韩魏联军近三十万兵马灰飞烟灭,白起之名一时天下皆知,其名可止韩魏之地小儿夜啼。
话说,伊阙之战当日,韩军主将未战先怯,弃军而逃。
秦都尉王章派其偏将韩婴率领一千秦军追击。
韩婴行至洛水之畔,竟遭韩军埋伏,其所属一千秦军全军尽墨,只有韩婴只身逃脱。
“将军!”
“韩婴他虽然战败,但却已经尽力了,对韩军也多有杀伤,还望将军宽宥。”帅帐之中,王章对着白起拱拱手,说道。
韩婴是奉他之命前去追击暴鸢的,若是让韩婴替自己背罪,那他将来有何脸面统御下属?
而韩婴本人也自知犯错,于是脱去甲胄,自缚于阶下请罪。
白起不为所动,坐在帅座之上,批阅公文,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道:“按秦律,战败丧师,是何罪名?”
王章闻言,头皮发麻,却还是恭敬地回道:“按秦律,丧师当斩。但秦律亦有规定,准犯将以爵抵罪!”
白起顿时停笔,抬起头来,看着王章,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韩婴,“他是何爵?可能抵罪?”
“这。”
王章顿时语塞,韩婴乃是大秦二十阶爵位中第八阶公乘,已然是不低了,但要抵一千条秦军性命的话还是差了些。
“韩婴战败失师,按律当斩!以爵相抵,得免死,贬为庶人,杖五十,逐出军营。”白起的声音在帐中回荡,听得众人脸色煞白。
“可是……”王章不服,想为自己的部下争一争。
“没什么可是!你身为右军都尉,有临机决断之权,王章之败,你有一半的责任,本将削你爵一等,杖五十,你可服气?”白起不客气地打断道。
“诺!”王章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呆立当场,好一会才慢慢单膝跪地,表示认罚。
至于韩婴,王章回过头去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不忍,他怕是终身都与军旅无缘了!
待左右短兵将满脸落寞之色的韩婴带下去后,白起起身,宣布将令,众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躬身听命。
“本将已经连夜将捷报发与咸阳,表明诸位的功绩,吾业已收到咸阳的回信,相信给诸位的奖赏很快会下来的。”
白起先说好消息,果然众人听了皆是精神一震,然后他继续说道:“王命急招本将回都,本将将先诸位一步回咸阳,所以本将需遴选一人代替本将在此扫尾。”
说着白起从袖中掏出半块虎符,随后环视帐了一周。
众将闻言,皆昂首挺胸,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如今硬仗已经打完了,所谓的‘扫尾’无非就是占领城池,扩大战果,其他的不说,这其中至少功劳是少不了的,虽比不得白起之功,但也够众人眼绿了。
白起环视一周后,竟将目光移到尚在跪伏中的王章身上。
只见白起慢慢走到王章面前,躬身下去,将虎符递到王章眼前。
王章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一张充满自信的笑脸。
“汝,可乎?
接到嬴稷的召令后,白起便即可动身了。
回来之时,不像去之时那般急切,因而白起并未使用法力,腾云驾雾,而是像一名凡人,乘着马车回到咸阳。
王章默默看着白起的车架远去,不由得拽紧了手中的虎符。
震惊!兴奋!还有感激!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白起将虎符递到他手中时的心情,只好以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权作回应。
“末将,势不辱命!”
车架渐渐远去,王章也收回了目光,缓步迈入帅帐,那里,还有数十位将军,在等着自己发号施令!
既然将军将此重担与我,那我便将它做得漂亮些吧!
……
八日之后,白起抵达咸阳。
秦王稷为表示尊崇,亲率百官勋贵出咸阳城十里相迎,并在咸阳宫中设宴专门为白起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