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听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米沙,你告诉我,你是根据什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元帅同志,您知道我军在切尔卡瑟地域的作战态势吗?”
“知道。”别看朱可夫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亲自指挥过部队,但作为大本营派驻前线的代表,他对这场发生切尔卡瑟附近科尔松-舍普琴科夫斯基战役很了解,他点了点头,随后反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假如围困德军十个师的部队,只有科涅夫将军的乌克兰第二方面军,那么全歼这股敌人,是有很大希望的。”索科夫谨慎地说道:“但如今参与围困的,还有瓦图京将军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我觉得这场战役打到最后,很有可能因为两个方面军的配合不够圆满,而导致相当一部分的敌人突围成功。”
两名警卫员来到了少校的面前,抬手敬礼“少校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少校朝河边的帐篷一指,吩咐两人:“你们去把那顶帐篷抬过来。”
两人虽然不明白少校这么做的原因,但长期养成的服从习惯,还是让两人毫无怨言地跑向了帐篷,并准备按照少校的命令,将其搬到朱可夫元帅钓鱼的位置。
趁着少校带人搬帐篷的工夫,索科夫带着阿西娅信步走到了朱可夫的身后,笑着招呼道:“元帅同志,你钓了多少鱼啊?”
朱可夫说是在钓鱼,其实是拿着鱼竿,盯着面前的冰窟窿发呆。此刻身后有人说话打断了他的沉思,让他的心里很是不满。他皱着眉头扭头往后看,想训斥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索科夫那张熟悉的面前,他的脸上不由闪过愕然的表情,“米沙,怎么是你。”说着,就试图站起身,但由于坐得太久,两条腿都有些麻木了,一时没站起来。
索科夫连忙伸手扶住他,笑着说:“元帅同志,冰面上太滑,别起身太快,小心摔跤哦。”
朱可夫在索科夫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有些诧异地问:“米沙,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听说您生病了,我特意来看看您。”索科夫简单地说完了自己的来意后,又继续问:“元帅同志,今天钓了多少鱼啊?”
“也就五六条吧。”朱可夫用手朝扔在冰窟窿附近的几条鱼一指,说道:“正好可以用来招待你们。”
看着抬着帐篷过来的少校和警卫员,朱可夫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帐篷往这里抬?”
“元帅同志,”索科夫连忙向朱可夫解释说:“我看天气太冷,您这样坐在冰上钓鱼,很容易被冻生病,便自作主张让少校把帐篷抬过来,让您可以坐在帐篷里钓鱼。”
“坐在帐篷里钓鱼?!”朱可夫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在帐篷里怎么钓鱼?”
“很简单,元帅同志。”索科夫继续说道:“待会儿让少校在这里搭帐篷,搭好之后,冰窟窿就在帐篷的中间,您就可以坐在里面钓鱼。在帐篷里钓鱼的最大优势,就是不用吹西北风,如果再放上厨具的话,就可以直接加工刚钓上来的鱼。”
朱可夫听完后,仔细一琢磨,点着头说:“米沙,你的这个办法还真不错,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呢。”
很快,少校就带着人把帐篷抬了过来,重新搭建在冰窟窿附近。
等帐篷搭好,朱可夫走进去瞧了瞧,感觉很满意:“不错不错,帐篷里的确要暖和多了,而且还不影响我钓鱼。”他走出帐篷,对站在外面的少校说,“少校同志,这个帐篷里待不了多少人,你再去找一顶帐篷搭在旁边吧。”
“是,元帅同志,我马上派人去取帐篷。”
索科夫走进帐篷,觉得虽然要比外面暖和一些,但还是冷,自己如果一直坐在这里陪朱可夫钓鱼,很有可能被冻僵,便试探地说:“元帅同志,我觉得还可以在帐篷里铺一层木板,放一个取暖的炉子,这样就会更加暖和。”
“有道理,有道理。”对于索科夫的提议,朱可夫很爽快就答应了,他吩咐还未离开的少校:“少校,再带几块木板和取暖的炉子过来,这样帐篷里能暖和一点。”
“元帅同志,带一个炉子还是两个炉子?”
“至少要带两个取暖的炉子。”朱可夫说道:“难道你们待的帐篷里,不需要取暖吗?”
“明白了,元帅同志,我立即去办。”少校担心自己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便叫上两位警卫员和自己一同返回了别墅。
朱可夫在冰窟窿旁边坐下,继续开始钓鱼。钓了一阵后,他开口说道:“米沙,我来这里好几天了,你是唯一一个来探视我的。”
索科夫心里暗说人情冷暖,看到朱可夫失势,都没有人愿意来探望他了。但这种话心里想想可以,却不能说出来,他呵呵一笑,随后说道:“元帅同志,可能是最近外面天气大冷,大家都不愿意出门。等哪天天气暖和了,没准来看您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自己的处境如何,朱可夫是心知肚明,自己如今被闲置,很多朋友和老部下因为担心受到连累,根本就不会来探望自己。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索科夫,也算是意外惊喜,不过出于爱护对方的角度出发,他还是担心地问:“米沙,你今天带着阿西娅来探视我,就不担心受到牵连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索科夫深知锦上添花人人都会,但雪中送炭却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自己此刻在朱可夫处境最艰难时来探望他,一定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咧嘴一笑,说道:“我到这里,不是探视什么苏联元帅,而是看望我父亲的朋友,一个一向关心爱护我的长辈,我想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吧。”
索科夫说的这番话,让朱可夫的心里感到很舒服,他微微一笑,说道:“米沙,如果真有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哪怕你是来探视自己的父母,恐怕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元帅同志,”索科夫觉得有必要打消朱可夫的顾虑,免得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把自己撵走:“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又会重新出来主持大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