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庄清宁的性子,他也是略微知晓的,是个性格再老实不过,也是最容易知足的人了。
是个实打实的旁人给她些许好处,便能记得旁人恩情的人。
先前他替庄清宁在宋氏跟前说过几句好话,便能瞧得到她的眼里头都是带着感激的,伦理说这种人对她说上几句好话,便能心软谅解了才对。
怎的这会子,对着真心实意来致歉的他,怎么就这般冷冰冰的呢?
莫不是,现如今日子好了,便瞧不上他这回送的这几个鸡蛋了?
庄元仁瞧了瞧庄清宁手上拎着的那条鮰鱼,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宁妹妹,我晓得你也是生我爹娘的气,估摸着也是觉得我这回来不够真心实意,这鸡蛋……”
庄元仁叹了口气:“先前我去府城应试,虽说已经过了考试,更是我们书院里头的第一,可到底去府城所需的盘缠花光了家里头的家底儿,家里着实是拿不出旁的好东西来了。”
“加上,我娘他……没事,若是宁妹妹觉得少,那我就改天去趟镇上了,再来看宁妹妹吧。”
“堂哥改天也不必来了,若是再来,便是如何也不让你进了这院子门的。”
庄清宁语气清冷且疏远,就连这目光之中,也透着些许的寒意。
“这是为何?”庄元仁再次一怔。
“说起来,我立女户也有段时日了,自我立女户以来,堂哥从学堂回家里头来也不止一次,而这期间,大伯和大伯娘为难我和妹妹的也不止一次。”
“为何先前堂哥并不来跟我赔不是,反而是这次了才来?莫不是因为除了什么事情,所以堂哥才不得不来给我陪不是?”
庄清宁依旧是方才清冷疏远的语气,甚至说的话都是轻飘飘的。
可这话,在庄元仁听来,却是犹如千金之重,砸在心头,一阵一阵的发痛。
她,瞧出来了?
那要是她瞧出来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十分的没有脸面?
一介读书人,倘若当真是端的气度斐然也就罢了,偏偏是是事出有因,不得不低头,那便显得过于功利,有辱斯文了。
庄元仁的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一张嘴也是哆哆嗦嗦的,半晌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看庄元仁这幅模样,庄清宁也晓得自己是猜中了。
先前庄如满挑唆庄玉田和庄玉成兄弟两个人去寻她事端时,庄清穗怕她吃亏,急忙去寻了庄景业前来,而在乎庄清宁这个豆腐坊的庄景业当场便大发雷霆,去寻庄如满的麻烦去了,而后更是说过,一定要让庄如满往后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庄如满阴险狡诈,且是最不要脸面之人,这种人最是容易油盐不进,倘若说有什么事能让他夹起尾巴做人的话,那就唯有庄元仁了。
必定是庄景业做了什么有损庄元仁这个读书人声誉,影响到他的前程,所以这才急匆匆而来。
到是也足以显见,庄元仁也是个为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