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山长微微点头,看向庄清穗,“此事似乎是因为那庄青兰将你的卷轴撕破而起,读书人许多讲究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你却故意将其镇纸扔在地上,可否跟我说上一说,你是如何想的?”
“学生以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再者说了,是否原谅旁人,也得看此人是否值得原谅,若是此人本性难移,选择原谅反而是助纣为虐,让旁人觉得做错事也是无妨,往后对旁人变本加厉,是而更加不妥。”
“需得让对方知晓同样的事,若是发生在其自己身上,心中是何滋味,才能体会到旁人的痛与不满,往后再做什么事,便能稍加掂量,不敢作恶。”
“此外……”
庄清穗顿了一顿,道,“此字乃学生先生所写,学生视若珍宝,如此被人损坏,心中气愤难当,也想好好出口气的。”
“人到是伶牙俐齿。”薛山长听了庄清穗的话,微微点头,将目光挪向此时只敢小声啜泣的庄青兰,“你便是庄知府的女儿?”
“正是。”庄青兰急忙点头,“家父宁明知府,庄启胜。”
“去年庄知府替书院修缮屋顶,此事一直不曾向庄知府道谢,待你回去之后,便向你父亲转达本山长的谢意吧。”薛山长道。
“是。”庄青兰小鸡啄米一般慌忙点头,“学生此次带来的紫檀镇纸,原本是特地孝敬山长的,不曾想被这野丫头给摔坏了,还望山长替学生做主。”
“损坏了旁人的东西,自然是要赔偿,这到是天经地义之事。”薛山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便将互相损坏的东西,尽数赔了对方吧。”
互相赔偿?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听起来,似乎十分公平公正,可那庄青兰带来的紫檀镇纸,看起来颇为贵重,只怕是得好几十两的银子,庄清穗的那副字,连落款都没有,又听她说是她启蒙先生所写,估摸着只不过是不知名私塾中的先生,顶天了值上个几十文钱罢了。
这互相赔的话,价格天壤之别,摆明了是有些偏袒那庄青兰吧。
果然是因为那庄青兰是知府之女,所以这般吗?
一时之间,众人看薛山长的目光,有些复杂。
“不过,未免你们互相随便的要价,你们各自的东西,便由我与这几位先生一并评定价格,你们在一旁监督吧。”薛山长道。
“山长所言甚是。”冯先生与叶先生等人,皆是赞同。
庄青兰见状,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学生听山长的。”
“嗯。”薛山长微微点头,看向庄清穗,“那你呢?”
若是这薛山长是个能够做事公平公允的,想来也不会让她受上什么委屈,而若是这薛山长只是假借此事为庄青兰寻了开脱理由,偏袒她的话,那到是说明这书院,不读也罢。
总之,都是有收获的。
“学生但凭山长做主。”庄清穗略想了一想,也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