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年点点头,“那么这宫里是有永生殿的人?跟苏妃尸体底下挖出的碎玉,是否有什么联系?”
“约莫是一种标志或者信号之类。”萧无衣摇头,“江湖上关于永生殿的事情实在太少,很多都是以讹传讹,根本无法当真。而今之计,还是别打草惊蛇,小心的盯着!”
“若有机会,可引蛇出洞,但……可能机会不太多。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了!孟德年,我要出宫了!”
孟德年骇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无力的萧无衣,“公主?您真的想清楚了?”
萧无衣点点头,“想清楚也想明白了。”
眉眼弯弯,她难得如释重负的轻笑,“天下之大,唯一容不下我的便是京城,唯一不可久留的便是宫闱。此去天涯,此生自在!”
“临走前,公主能不能去看看皇上?饶是要告别,也该亲口言说。”孟德年无奈的垂着眉眼,抱紧了怀中的拂尘,“公主,终是要走了……老奴舍不得!”
萧无衣瞧了他一眼,“你个狗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煽情?不过是没胆子传话罢了!”转而道,“算了,此事我会自己跟他说。”
“皇上而今正在听雨轩!”孟德年低低的开口。
萧无衣仲怔片刻。
听雨轩?
他去她原来的住处作甚?
趁着容承继尚未回宫,萧无衣勉力撑起身子,坐着软轿去了听雨轩。
一别数载,这听雨轩还是最初的模样,未曾变化分毫。
入门便是那枯瘦的芭蕉,还和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想来到了夏日里定然郁郁葱葱,苍翠可爱。沿着鹅卵石小径,满目都是熟悉的风景。
一草一木,连墙角被侵蚀碎裂的假山石,还被留在原地!
萧无衣微微仲怔,站在原地未能回过神来。
“熟悉吗?”
磁重之音从身后传来,萧无衣猛地绷直身子。
孟德年已经领着所有人退下,恍惚间,萧无衣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温暖的怀抱从身后袭来,萧召南抱紧她,宽厚的胸膛裹着她瘦弱的身子。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窝在他怀里是这样小小的一团。
“这里还跟你走的时候一样!”萧召南眉心紧蹙,“阿衣,朕的阿衣,朕……”
“多谢皇兄!”萧无衣低眉望着圈住自己腰肢的双手,终是释然一笑,掰开了他的手,“听雨轩终究会有新的主人,就好像皇兄的后宫三千,新人终会替代旧人!”
萧召南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你想说什么?”
“息国进犯,朝局不稳,皇兄理该以国事为重。”萧无衣望着他,面上带着苍白的笑意,“父皇曾说过,身为皇帝,注定无法得偿所爱,不能随心所欲!”
“皇兄肩上挑着天下万民的仰望,无衣留在宫里帮不上忙,还会惹皇兄生气、怨恨,是以……还是离开为好!此后山南水北,两不相见,各不相欠!”
萧召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走?如今朕哪里待你不好?你要什么,想做什么,朕亏待你了吗?因为容承继,你便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