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凶狠,西陵天宇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西陵天宇垂眸,一脸恭敬地对长公主道:“姑姑,我们是西陵皇室不错,但这天下是天下百姓的天下。我们西陵皇室虽掌管西陵江山,但国库的银子,我们却无权动用,那是百姓的银子,自是要用在百姓身上。
国库的银子,用做兵防,用做修河道,修路都可以,唯独不能被皇室人乱用,别说姑姑你了,就是父皇他也不敢动用国库的银子。
父皇和宫中母妃们所用的银子,全是父皇自己的内库,没有一分一厘是国库的银子。在西陵,唯一一个用国库银子,还用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只有姑姑你。”
西陵天宇不气不恼,风度翩翩,纯粹是把事情说清,说完后也不等长公主开口,便告罪一声离去。
“天宇,你好样的。”
身后,传来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西陵天宇满意地笑了。
他这个姑姑一向冷静,也只有连番遭到打击,才会失去理智,让人捉住痛脚。
“去,找人把长公主和本宫今天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出去。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本宫要他们人人都知。”
他倒要看看,一个滥用国库银子,还理所当然的长公主如何在西陵朝堂立足,如何阻止他掌权。
“是,殿下。”贴身小太监面无表情的退下。
不出三天,皇城每一个街道都流传出长公主和西陵天宇这番话,为了怕普通百姓听不懂,西陵天宇还特意让人编成段子,当戏来传唱。
“这长公主真不是人,难怪去年河堤淹了都没有银子用,原来是被长公主拿去用了。”
“那长公主府呀,真正是富丽堂皇,我听人说,长公主府比皇宫还要好看。”
“难怪被人烧了,肯定是遭天谴了。”
“我听说呀,那天的刺客是要杀长公主,关键时刻长公主把附马推出来挡剑,对外说附马以身相救,不过是好听罢了。想想隐篱先生,一介书生,他哪是长公主的对手,长公主可是能上马射箭的女将。”
“隐篱先生真可怜,我听说长公主嫁给隐篱先生前,和前任左相有一段情,还生了个孩子。”
“你那消息早就过时,长公主前段时间生下的那个死婴,就是镇远将军的孩子。”
……
“流言这种东西还真好用,九皇叔还真了解长公主,女人的承受力果然低,不过是剥去了她的权势与富贵,居然就疯成这个样子。”西陵天宇一脸嘲讽,随即又一脸黯然,眼中似有泪珠闪烁。
他还记得,小时候因为腿疾,父皇不喜欢他,母后也不在乎他,外祖家对他也一般般,只有长公主姑姑会把他抱在怀里,哄他,安慰他。
是什么时候,长公主姑姑变了?又或者他变了?
西陵天宇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将眼中的伤感眨了回去。
走到这里,他已经不能退,他要退一步,死得不仅仅是他,还是那些追随他、把身家性命压在他身上的人,他身上肩负了太多太多,他只能往前走。